来的时候,把头都挤得看不见了,紧接着这种膨胀感向双臂、背后延伸。
有那么一会儿,原地只剩下一個比房屋还要巨大的肉球,六条手臂都被肌肉埋了进去,一点也看不见。
但是很快,内部传出了千百声爆竹似的声响,骨骼也随之疯狂增殖,将那些赘生的肌肉,重新撑起。
六条手臂变成了巨爪,爪子尖端锋锐,臂膀肌肉虬结,变得更富有流畅的形体美感,关节处有甲壳缠绕覆盖,其他部分则是角质的皮肤,粗糙的观感如同鳄鱼。
双腿的位置变得粗壮无比,也许是因为体重的关系,只能以蹲姿处在那里,六条手臂最下方的一双手,也要辅助支撑,维持着这巨大怪物的重心平衡。
最后是一个硕大的头颅,从肌肉之间生长出来,五官粗犷,依稀能看出孙灵的模样。
毛发这种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但头顶却长满了骨质的尖刺,像是用无数荆棘攒成的怪物王冠。
金黄眼瞳的深渊者,用腰侧的两臂和后肢弯曲支撑在地上,上半身倒是略微挺直,四臂箕张。
这样的姿势,使他的身高只能体现大半,即使如此,头部所在的高度也已经超过了十五米,九条尾巴,更是都比他上半身长出倍余。
他稍微移动一下,三里之内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发出吼声的时候,前方的一栋屋子直接被吹倒,全城都能听见。
但这样庞大的怪物,只令邵凌霄的眼神略微新奇了一瞬,便又移开,更着重的去关注长安的应对。
禁军的重弩被力士们扛着,飞奔而至,有许多高手正在向那边赶过去,琵琶声响,抵消妖魔吼声的恐怖压迫。
驾驭流水的春秋大刀,横斩而至,与深渊者的一拳对拼,打碎了那只拳头,但血肉却从腕部飞快再生。
九条长尾呼啸来去,忽远忽近,所到之处,无论士兵还是百姓的身体,只要被尾巴顶端的尖刺擦一下,就融化成剧毒浓浆被吸收。
饶是如此,禁军的士气,居然没有受到太大打击,他们似乎有过这方面的推测预演,重弩停留在稍远的地方,急射而去,有勇力的将官们怒吼连连,掷出长枪。
深渊者的吼声也接连发出,城外的妖魔变异体听到这些声音,就像是得到了号令,全速从各个方向向城中赶来。
那一道道畸形非人的身影,翻越城墙,坠落向下,有些被一流高手挡住,有些角度偏僻一路直闯,肆无忌惮,大开杀戒,在深渊者的统领之下,这些妖魔变异体会更加亢奋。
不过火把的光芒,也很快分散汇聚过去,那代表着长安的守卫力量,正前仆后继的去阻挡妖魔的脚步。
整个长安都被惊醒,处处都是战争有火光新生,有火把熄灭,但没有火光逃散。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目睹这一切的邵凌霄,念出了歌颂大唐的词句,声音悠长,既非赞颂,亦不算嘲讽。
只是这样众志成城的场面,让他觉得也只有这八个字能够适用了。
要令这样的大唐真正感到痛苦,死那么一两个皇帝,毁掉那么一些粮食,就足够了吗?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想要远避在唐之外,去筹谋足够发动战争的实力,至少也要二三十年的谋划过度吧。
但是那太晚了,太慢了,有很多人等不及。
不是邵凌霄等不及,也不是夜摩天等不及,而是大唐的人啊。
那些曾经在十年前的西南大战之中幸存下来的江湖人物,朝廷高官,乃至于数量更多的士兵们,是复仇的目标。
那些虽然没有亲自奔赴战场,却也把控着后勤调度的策略,以其他方式为战争尽力的朝廷官员,是复仇的目标。
那些曾经为十年前的大战而欢呼喝彩,感同身受,振臂高呼的人们,遍及在每一处城池,每一处村镇的那些大唐百姓
也是,复仇的目标!
邵凌霄已经蹉跎了十年,他不能再等下去,再等,再等,等到十年前的那一代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都快忘了十年前的心情,那时再发起报复,还算得上什么复仇?
他要掀起最混乱的时代,用最短的时间让那些人落入痛苦的乱流里去。
只有这么多的人的痛苦,才能够为我斩碎身上那层仇恨的茧衣,摆脱这十年来层层累加,沉重芜杂的束缚,重获解脱与自在。
而要想达成这一点,痛击这如日中天的大唐,当然也只有,用“天”的力量。
邵凌霄所在的楼阁上空,月色夜空里,忽然涌动云气,古朴的天门缓缓浮现出来。
飞光剑微微一下颤鸣,左手的袖袍就全部粉碎。
深渊者向皇宫的方向进发,直线前进,无论前方什么阻碍,都被他摧毁,包括陆宁仙在内的四大神兵持有者,虽然能给他造成一定的伤势,却也在飞快的自愈重生之中,没办法真正拖住他的步伐。
尤其是这头深渊者周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