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写满算式的稿纸,徐川眼睛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整个求解的过程,细细的体会着。
良好的记忆力让他能很轻松的完成这种事情,但对于这次能如此轻松的对‘钝头物体超音速扰流问题做出一份阶段性的成果仍然令他都有些怀疑真实性。
毕竟,这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哪怕是他先后已经解决掉了三个千禧年难题,也不敢说自己在数学上就无敌了,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数学上,没有最难的,只有更难的。
哪怕是如今被数学界公认为七大千禧年难题,也并非整个数学领域中最难以解决的问题。
千禧年难题之所以是千禧年难题,是因为克雷数学研究所当时在进行选定的时候,通过数学界众多的大牛共同讨论,认为这七个难题是这个世纪能够解决的问题。
而在此之上,还有一些被数学界几乎公认为这个世纪无法解决的猜想和难题。
如ABC猜想、标准猜想、代数与几何的统一等等。
这些难题有些建立于千禧年难题的解决,比如代数与几何的统一目前被认为建立在黎曼猜想的解决上;有些则是更复杂的问题,如ABC猜想。
ABC猜想的名气并不大,或许在公众知名度方面它尚处于“入门”阶段,以难度和地位而论却绝不是入门级别的。
很多数学家一致认为它的难度足以与黎曼猜想媲美,甚至可能会更高。
因为其本质将整数的加法性质(比如A+B=C)和乘法性质(比如素数概念——因为它是由乘法性质所定义的)交互在了一起。
而这两种本身很简单的性质交互所能产生的复杂性是近乎无穷的。
数论中许多表述极为浅显,却极难证明的猜想,比如哥德巴赫猜想、孪生素数猜想、费马猜想等都具有这种加法性质和乘法性质相交互的特性。
此外,数论中一个很重要的分支——旨在研究整系数代数方程的整数解的所谓丢番图分析—更是整个分支都具有这一特性。
如果ABC猜想被解决,古老的数论都将因此焕发出全新的生命。
因此,徐川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数学上的成就已经站到了巅峰,哪怕是他已经解决了三个千禧年难题。
在世人眼中,他已经站在了金字塔顶尖上;但在他自己眼中,如今的他依旧只是遨游在数学汪洋中的一片孤舟而已。
未来太长太远,谁也看不到尽头。
细细的的体味了一番解决‘钝头物体超音速扰流问题过程中的感受,徐川睁开眼,长舒了口气。
似乎,在过去这大半年的时间中没有深入思考与研究数学,并没有让他在数学领域上的能力退步。
甚至,他隐隐感觉这一年来的时间,在数学上还有了进一步沉淀。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徐川从未想过这一年以来他从未深入思考过多少数学难题,却能在数学上更进一步。
盯着稿纸上的算式,他眼眸中流露出来一丝意犹未尽的兴趣。
在过去一年的时间中,或者说自从完成了杨-米尔斯方程后,他很清楚自己在数学领域上的工作基本没有多少深入。
无论是在南大的上课,还是指导四名小学生,对他而言都算不上什么数学上的思考。
而日常生活中,抛开这些外和数学有关的就是日常论文期刊的浏览观看,以及《数学年刊》《数学新进展》等一些数学期刊的审稿邀请了。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不算研究,更像是一种已经完全的融入了日常生活习惯。
但就是这样,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面,他的数学能力并没有退步。甚至,隐隐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如果要对这种情况进行解释,徐川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的底蕴,在过去一年的时间中,在日常教学和生活习惯中,在慢慢的补充。
数学是一门比其他学科更吃基础和尖端逻辑思维的学科,它的每一次运算、证明、作图都蕴含着逻辑推理的过程。
基础不够,就算是智商再顶尖也解决不了问题,而如果尖端思维不够,基础再足,同样也解不开顶级的猜想。
这是一门逻辑思维和底层基础定理共存的学科,并且对基础知识的连贯性非常的依赖。
庞加莱被誉为最后一名全能数学家,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数学学者获得‘全能数学家的称号的原因,也与此有关系。
因为随着时间的发展,在20世纪以后数学的体系愈发的庞大。
绝大部分的数学家,面对着的宛如知识海一般的数学体系,往往只能伐取一两颗大树建造自己的孤舟前进。
像陶哲轩那种精通大部分数学领域的学者,在如今的数学界可谓是屈指可数。
甚至都不用说精通大部分数学领域,就是精通三个数学分支的数学家,在如今的数学界都可以说比野生大熊猫还要稀少了。
这是随着数学发展必然的走向,每一个分支和类别的知识体系增长,都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
全能,愈发的困难。
徐川没有追求过在数学上全能,他一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