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王政十六年最后的一场雪开始飘落在蓟城的上空,秦王政十六年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蓟城城中一处相当不错的宅院之中,刘季看着大厅外飘落的雪,一时间只觉得这蓟城的冬季未免太冷了一些,如今他已经拥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但他依旧觉得好像少了什么而不够圆满一般。
刘季知道,自己应该感觉到满足的,毕竟他这几年的机遇是常人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但他偏偏做到了。
他刘季只是沛县一个寻常的百姓人家,虽然家境也算殷实,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想要完成身份上的蜕变,只有天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但现在他已经是真正的官员了,执掌秦国左丞相府刑部下属的巡查司,位置虽不显赫,但权却极重。
大概是因为没人能够分享我现在的喜悦吧?刘季从大厅外收回视线,尤其是在这年末之时,没有了曾经的朋友在身边,哪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食物更加精美了,酒水更是一等一的美酒,绝非在沛县时的那些劣质的浊酒能够相提并论,但终究少了曾经的味道。
正在刘季思考着人生之时,看着的仆人突然出现在刘季的视线中。
“大人,有两人说是大人的乡人,前来投奔。”看门的仆人向刘季汇报道。
“乡人?“刘季闻言微微一怔,他是已经向沛县传去了书信,要邀请樊哙与夏侯婴前来蓟城共谋富贵,但沛县距离蓟城这么远,一去一来之间的距离更是难以想象,两人来的速度真的可以这么快吗?
但刘季已经顾不得震惊,连忙穿上鞋子并对仆人说道:“赶紧将人请进来,那应该是我兄弟。”
刘季的这个仆人本就是之前这座府邸的管家,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见刘季如此急切,哪里还不明白来人在刘季这里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好在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在自己能够做的事情的范围之内,这位向来是很能发挥自己的职责的。
所以在刘季的急切中,仆人在一旁补充道:“大人不要着急,小人已经将贵客请进了门楼之中,那里什么都有,不会怠慢了贵客的。”
“你做的很好,吩咐下去,再准备些食物,尤其是那块狗肉,赶紧给炖上,我这两个兄弟,别的不爱,最爱吃这狗肉。”刘季满意的点头道,这大户人家的管家就是不一样,能够让人省不少心。
说话的功夫中,刘季已经走进了风雪之中,方才在珍馐美食面前愁眉不展的,这一次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快乐。
当刘季着急着迎接在这他乡迎接自己的兄弟与故人之时,刘府的门楼之中,两个青年正蹲在火炉边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看来刘大哥这回是真的发了,夏侯,你注意到这座府邸没?”一个年龄虽然算不上大,但长着一脸短须的青年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中尽是称奇之色。
“这座府邸怎么了?”另外一个身材不高,但双臂却是极长的青年反问道。
“夏侯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座府邸可要比我们沛县县令的府邸要阔气多了,刘大哥现在的级别肯定比我们沛县的县令来得厉害,至于萧大人,更是不如刘大哥的。”樊哙抚摸着手中的酒盏,这还只是这座府邸的看门人用的酒具,却要比他们之前用的、喝的不知道高出了多少档次。
而这还只是仆人的用的喝的,作为这里的主人,现在的刘季又该是何等的发达。
“刘大哥毕竟是跟着左丞相混的,左丞相是何许人也,还用我们多说吗?”虽然只是赶车的,但毕竟也是为沛县县令赶车,勉强也算是官场中人的夏侯婴有着超越樊哙的见识,在樊哙震惊于刘季这位老大哥的际遇之时,他想到的东西则更多。
“左丞相?”饶是以樊哙的粗狂,此时在听到这个称呼时也是忍不住心中一肃。
当年杨明领兵自东郡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打到彭城,那份犹如战神的气势早已经在沛县以及更远的楚地传开了,尤其是他们这些沛县的‘精英们’,更是经常在酒肆中谈论起让他们真正领略到何为力量的人。
尤其是最近两年,属于杨明的传说越来越多,更是让樊哙与夏侯婴这般正是对自己、对世界充满幻想之人所神往的存在。
“想要往上混,想要混好,必须跟对人,左丞相对于刘大哥来说是如此,刘大哥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夏侯婴对樊哙的话自然也就更多了,毕竟两人说的话语间,还有着乡音的存在,这份乡音在沛县那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数千里之外的蓟城,却是格外珍贵的东西。
“你说的对。”喜欢与夏侯婴吵架的樊哙,这一次却是罕见的没有反驳夏侯婴。
“樊哙,夏侯,还真的你们两位,我才将信简寄出不久,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推门走进门楼的刘季看着面前两张熟悉的却算不上英俊的脸,在惊喜之中更多的还是意外。
“大哥向沛县寄信了?”听到刘季的话,樊哙也是大感意外道。
“是啊,我这不是富贵了嘛,想着将兄弟们找来,在能帮衬我的同时,也能让兄弟们一同谋取个富贵,不曾想信简还不曾寄出多久,两位兄弟就已经来了。”刘季掩上房门,听着熟悉的乡音,只觉得这个晚上彻底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