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卫庄虽然能够以有心算计无心小胜王贲一局,但王贲也不是什么庸才,而是一位真正久经沙场的大将,十几万人在他的调度之下,他更是强征数万韩地的百姓作为攻城的队伍,面对秦军尚有抵抗决心的新郑守军在面对同是韩人的进攻,军心乱了,出现了迟疑。
而这份迟疑在交战之中却可以变成致命的东西,在时间进入秦王政十九年,在天空中飘起雪之时,新郑的城墙被攻破,城门被占据。
卫庄因为之前的绝对劣势而不得不暴露的底牌,此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绝大多数作用,在秦军的有心防备之下,想要起到突袭的效果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能够起到的作用,无非是阻滞秦军进攻的步伐而已。
这一次秦军在入城之后没有忙着对城内发起进攻,而是稳扎稳打,依托城墙与城门,将绝对的力量调集入新郑城中,以堂堂正正的姿态横推而去。
在持续了两天的时间中,秦军攻克了一道又一道的壕沟、壁垒,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新郑。
“这两日的伤亡不小。”曾经卫庄站过的城楼之上,王贲听着麾下之下禀报的秦军伤亡数字,眉头紧皱,这样的情况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新郑军民的抵抗甚是强烈,在巷战之中,我军的兵力优势又难以充分发挥,因为艰难了一点。”王贲身边负责各类杂事以查缺补漏的副将说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已经将战争拖延到了十九年,更是让上将军不得不调拨兵马前来支援,这一仗,我们打的并不好。”王贲沉声道,新郑的抵抗要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从去年七月末秦国对韩魏开战以来,如此已经持续了近五个月的时间,虽然取得的战绩在这个时代的攻城战中已经算是合格了,但王贲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合格那么简单。
“那将军的意思是?”听王贲的言辞之间似乎已经另有主意,副将试探着问道。
“用火攻之法吧,如今正是天冷气干之时,是用火攻的好时间,就让火焰作为我们的先锋对韩军发起进攻吧。”王贲道。
“火攻?将军,火攻之下,不分敌我,更不分军民,俱为灰烬,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副将问道。
“对敌人残忍总比对我们残忍要来的好,现在这座城中还在抵抗的人,他们并不是秦国的子民,我们不需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王贲冷声道。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一声欢呼,原来秦军已经沿着韩王宫前的御道突破了新郑城中最重要的一道防御攻势,四面八方的秦军顺着秦军破开的道路自御道向新郑深处攻去。
王贲看着面前的一幕陷入了迟疑之中,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要留下一座完整的新郑,而眼下秦军的突破就让他看到了这种可能,只是,真的要如此吗?
王贲沉吟着,对于是不是让大军撤下来,进而以火攻之的策略产生了动摇,现在的他又该如何选择?
“夜长梦多,韩国这大将军卫庄也不是庸才,再这么拖下去,要是又被他咬了一口,那我这人就丢大了。”想到之前的那场失败,王贲的心中愈发的坚定了。
“传令,让大军撤下来。”王贲对左右的亲兵说道。
随着军令的下达,攻入御道的秦军开始缓缓撤离。
在大将军府的高楼之上,
秦军攻入城中后,韩军可以说已经是必败无疑,无论是战力还是兵力,韩军都远远不是秦军的对手,身为韩国大将军的卫庄想要翻盘,就只能借助外力,而在眼下的时节,依新郑的情况,火攻同样也是卫庄能够想到的事情,在御道两侧,卫庄已经布下了大梁的硝石木炭,除了御道之外,还有别的几处紧要之地,就等着秦军攻入其中,然后再将半个新郑化作火海。
只是,眼下的秦军却要退了,这让卫庄有些始料不及,秦军到底想要做什么?卫庄快速地思索着。
“大将军,事情不对,秦军此时撤出战场,可能也是想用火攻之策。“在卫庄思索之时,张良已经跑了上来,他虽然不如卫庄精通兵法,但他却更懂人心。
“秦军也想用火攻?”卫庄神色一震,对于张良的判断他已经相信了九分。
“发信号,点火,在秦军全部撤出之前,我们要先走一步。”不等卫庄发话,张良已经对卫庄身边的亲兵下令道。
“张大人,我们的人还没有撤出。”有亲兵提出质疑道。
秦军撤的突然,但韩国军民可没有撤出来。
“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张良厉声道。
张良说的很有道理,但亲兵却还是一个个看向了卫庄,这个时候点火,固然能够烧死一部分秦军,但韩国军民的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大将军不可迟疑了,每迟疑一刻,就会有更多的秦军退出战场,一旦等秦军发起进攻,那些人照样跑不出来。”张良道。
卫庄看着面前的张良,神色间多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一刻他发现,张良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决绝,他自认为自己是杀伐果断之人,但在此刻却是不如张良远矣。
“传令吧。”卫庄道。
一时间,在新郑城的核心之处,突然间升起了几道黑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