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回答,“找不到彻底销毁的方法,算是权宜之计。之后费奥多尔……”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港黑首领是否认识对方。四目相对,黑发青年点了点头:“我们曾经交过手。”
既然认识就行。织田深雪没去追问“怎么交手的”,补充说:“‘书’被封印的时候,他被关押了起来,扭送回国后不久又逃脱了。两年前他混入横滨,然后亲自证明了……嗯……封印相当结实。”
想到当时费奥多尔的脸色,织田深雪有些想笑,但忍住了。港黑首领看着她细微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说:“这个世界的‘书’目前在我这里,但我已经找到了毁掉它的办法。它大概是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将平行世界的你拉了过来。”
织田深雪皱了皱眉:“为什么要拉——”
一个“我”字没说出口,少女已经沉默了下来。
原因并不难猜,以她原本世界的情况,加上“书”想要阻止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的想法。
虽然非常荒谬,但是……
“它……想让我留在这个世界?”
织田深雪说,语气里本能带上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味道。她灰色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仿佛希望对方能否定自己。
然而港黑首领没有说话。
虽然两人从交流开始之后,就没有说过任何关于织田深雪所在世界的情况。但在这短暂沉默的瞬间,或者更早之前,彼此已微妙的达成了共识——
他们都想到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太宰治和织田深雪是一对恋人。而这个世界的“书”将织田深雪拉扯过来,试图让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留下这个唯一可能有属于自己的“爱人”。
它不会考虑更加复杂的东西,比起人类社会用以维系的种种因素,“书”看到的确实是接近于本质的、简单而纯粹的东西。
如果排除一切无关的存在,或许“太宰治”这个人,也并不会在意所谓的世俗阻碍。
可生而为人,谁又能真正做到无视一切?
这个世界的“书”凭借徒劳无功的自以为是,制造出一场闹剧,却无法让任何一个当事人笑出来。
只有沉默而已。
“……所以,我要怎么离开?”
从见面起就是直来直往的风格,织田深雪本来也不喜欢绕圈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的男人给了她足够的熟悉感。就算是不同世界的人,那也毕竟是“太宰治”。
“可能需要小姐在这里等待两天。”港黑首领回答,“我想,那个世界的‘太宰’,应该也在进行尝试吧。一天……最多两天,或许就能看到结果了。”
他没有说的很具体,但织田深雪已经得到了答案。当年两人刚刚在一起之前,太宰治的一系列操作把自己的信誉兜了个底儿掉。但结婚后整整五年,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所谓的信任失格。
这份日积月累的信任,比任何甜言蜜语更加可靠。织田深雪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这句话,甚至在点头之后,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我们已经一起走了这么远了吗?
恍惚感让她出神了片刻,然后意识到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对面的港黑首领在看着她,目光又像是穿过了她。
那一瞬间,织田深雪突然想起了什么,或者说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她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沉默,就像刚刚走进这空旷而拥挤的房间之后,却因为某种情绪而失语。
作为织田深雪,她从来没有见过坐在这个房间里的太宰治,没有见过他真正身为“港黑首领”的样子。而类似的问题,当他们生活在一起之后,她也没必要问了。
“你……”织田深雪有些困难地停顿了一下,但终于还是说,“太宰先生,有打算之后去见阿助吗?”
其实她也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有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织田深雪。但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似乎都并不能让她安心。
她想起大概是几年前,太宰治有一天晚上半夜惊醒,然后冒着冷汗抱住了她。
第二天早上醒来,织田深雪问他昨晚怎么了。青年看起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梦到深雪酱离开了我,和其他世界的‘太宰治’在一起了哦。”
织田深雪眨了眨眼:“那你把我找回来就可以了。”
太宰治嘟嘟囔囔地说:“但是,在所有的世界里,只有我有‘第二次’见到小姐的运气。这样的运气是不能挥霍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了。”
那仿佛是疯疯癫癫的梦呓,又像一个抱着浮木的溺死之人。那一瞬间,织田深雪想起了十岁那年的初见,以及在“书”所描绘的世界中,生死相隔才初次见面的太宰治和织田深雪。
如果他们真的只有这么一次幸运。在那无数的平行世界里,这个男人只会与一个人成为朋友、会为了什么原因活下去,她希望那是织田作之助。
港黑首领眨了眨眼:“去见织田作?是小姐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他没有否认,于是织田深雪继续进行设问:“或者有没有考虑过,以读者的身份见面?”
港黑首领愣了一下。
织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