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宫养病的第二年,谢檀早已经官至大理寺卿司掌刑法,在长安城诸多女郎的眼中谢檀是个前途无量的未婚夫人选,日后怕是能够位至三公,就是年纪大了点。
今年谢檀已经二十五了,尚未有妻室,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几个了,孩子年纪最大的都能满街乱跑了。
当然,长安城至今尚未娶妻的郎君也不止谢檀一个,还有崔家的崔小郎君崔宴,官也不做,偏爱跑去皇宫当太医,更是无心娶妻,崔夫人好几次催婚都无果。
“谢卿留步。”
下衙的谢檀闻言不由顿足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同僚,这名同僚是隔壁执掌礼部的礼部尚书,和大理寺相交甚少,今日不知怎么就叫住他了。
“卢尚书,有何事?”谢檀表情冷淡地问道,艳丽容貌也因此染上几分冷意。
然而卢尚书对于谢檀的态度却是不以为意,他是对谢檀越看越满意,年轻有为,以后更是谢家家主,还能继承爵位,外加父母早逝,自家女儿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为人冷静自持,谢家从来没有闹出过私生子的传闻,这简直是择婿优秀人选!
当然,卢尚书敢叫住谢檀也不是没有底气的,他家乃是范阳卢家,五姓七望之一,还是嫡支,和谢家可谓是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了。
“谢卿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
谢檀闻言快速地截断了卢尚书的话道:“谢过卢尚书好意,只是祖母在世时已经为我定下一门婚约了。”
“啊?”卢尚书愣住,他怎么没听说过,只问道,“敢问是谁家女郎?”
只见谢檀吐出两个字道:“崔家。”
“哈?”卢尚书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仰,崔家这一代不全都是男娃吗?最近出生的女娃都是谢檀侄女辈的,最大的才三岁。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撑着油纸伞从皇宫大门口走了出来,青色的官服穿在那位郎君身上衬得他淡雅如竹,在微细的小雨中慢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然后,卢尚书便看见了这位郎君的模样,正是崔家的小郎君。
只见崔宴走到廊下将谢檀罩入雨伞之下后道:“阿檀,我母亲闹我,今日便去你家躲躲。”
“好。”谢檀垂眸看着面前的崔宴应道。
有些时候崔宴也不想求谢檀,但是他母亲因为他的婚事闹得厉害,说不找个人相伴一生便将他赶出崔家。
然而相伴一生哪里有那么好找,不如让他和药材待在一起自在。
崔宴见谢檀同意了便看了看外面的细雨道:“走吧。”
“嗯。”
话音落下,谢檀便已经踏出了一步。
雨是春日的细雨,打在人的脸上分外温柔,在雨里呼吸一口气都带着青草的气息。
等上了马车后,崔宴便放下了手中的伞坐在了谢檀的身边。
随着外面马夫的鞭子声落下,马车开始动了起来,这个时候崔宴也开始问起了谢檀和之前卢尚书的谈话。
“我刚才听见你和卢尚书说你有婚约了,我怎么不知道?”
崔宴幼时常常被谢家老夫人接到谢家住,对谢家非常熟悉,他怎么不知道谢檀有婚约。
谢檀瞥了身上的崔宴一眼,那个婚约是崔夫人怀孕时祖母做主定下的,谁能想到崔夫人生下的是崔宴,这件事只能作罢。
“嗯。”谢檀应了一声。
只见崔宴把玩着他手中用来诊脉的金线道:“哪家的?”
“崔家。”
短短两个字,崔宴差点用金线割破自己的手。
“胡说,崔家适龄的姑娘只有旁支的,你为谢家嫡长子,日后的谢家家主,他们可不敢让自己的女儿来当你的正妻。”崔宴看着身旁的谢檀道。
所以,谢檀说自己和崔家有婚约一定是骗他的。
“为什么我就不能等?”谢檀侧头看着身旁的崔宴道。
“等?”崔宴瞬间警觉,他抓住谢檀的衣领道,“谢子清,你想老牛吃嫩草!”
他那几个可爱的侄女可不能拿给谢檀糟蹋了。
谢檀无奈叹气,衣裳被抓皱的他身上少了几分疏离冷漠之感,他在等的不是崔宴的侄女,而是一个人有没有发觉。
现在看来,崔宴依旧是个榆木。
“你别闹。”谢檀抓着崔宴拉着自己衣襟的手。
崔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一定是谢檀打自己侄女主意的缘故。
只见崔宴拽着谢檀衣襟道:“闹?狼都到我家门口了,我……”
还没有等崔宴将画说完,马车车轮碾上一块石子,瞬间,坐在马车里的二人失去了平衡。
“小心!”
谢檀连忙伸手去捞身体要砸在马车车壁上的崔宴。
只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崔宴的腰,将崔宴往回拉,崔宴因为惯性往谢檀的身上倒去,嘴角轻轻擦过谢檀的脸颊,接着他便嗅到了谢檀身上以檀香为主调的淡雅香味。
那一刻,崔宴的心跳得有几分快。
是什么时候,让他不敢让自己和谢檀的距离太近。
“没事吧。”谢檀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开口问道。
“我没事。”崔宴看着面前的谢檀迅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