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新现在的心情, 就像发现孩子早恋的家长,想要开口阻止却害怕引起孩子的逆反,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很多时候, 拍吻戏都是依靠借位, 并不是真的亲上去。”
其实事实非常显而易见,肯定是陆辰舟去亲别人,结果因为技术太差, 把人家弄疼了。
亏陆辰舟想得出来,居然找到一个拍吻戏的借口,跑过来询问。
可是为什么问他啊, 谢维新在心里呐喊,一定是他平时的形象太有亲和力了。
谢维新尴尬得要死, 陆辰舟却除了一丝迟疑,脸不红心不跳, 继续说:“可是很多吻戏看起来很真实,一定是知道怎么动作, 才能拍出来。”
那确实, 谢维新还没见过把初吻献给大屏幕的。
谢影帝只能说道:“你还未成年呢, 暂时用不到这种技巧。”
陆辰舟皱起眉头。
一般的影视作品确实不会安排未成年的吻戏,但是陆辰舟还不放弃:“我马上就成年了,提前做准备。”
陆辰舟直勾勾地看着谢维新,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得谢维新心里发虚。
谢维新又觉得这种事宜疏不宜堵, 教导正确的知识,也许还能让所有人都轻松点。
于是他犹豫地说:“拍这种戏, 主要是找好角度, 角度好了呢, 就既美观又舒服。”
谢维新说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简直要疯,他在这里跟一个未成年说这些干嘛。
陆辰舟若有所思,接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他郑重地对谢维新说:“非常感谢。”
谢维新:“……”一点都不想要这个谢谢。
他忍不住多说几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突破自己的瓶颈,把戏演好,而且你还有学业,这些事情以后再考虑。”
陆辰舟平静地说:“拍戏的事我明白,我需要一些正面的情绪激发我的感情,才能把戏演好。”
拍摄电影需要表现父子之间的关爱,可每当陆辰舟想起他的父亲们,心里的那股恶心和恶意,无人能体会。
以至于拍戏时,他都无法不迁怒。
这点被温玉林导演看出来了。
但幸好姚尧在。
如果没有姚尧,他会在这样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别说拍戏了,连正常的生活都做不到,最后会万劫不复。
如同上辈子那样。
空虚,无聊,恨不得把所有吵闹的人或者事全消灭掉。
只有姚尧在,才能让他回归正常。
陆辰舟淡淡地看着谢维新,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眼里满是沉郁:“我的正面情绪只有一个人可以激发,那个人是我心里唯一光明的东西,我不想让他疼。至于拍戏的事,给我点时间,我很快能调整好。”
他说完,微微颔首向谢维新示意,转身告别。
谢维新愣愣地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比看起来要成熟,最起码他无比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同时也知道怎么去做。
这两点,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
温玉林没有催促陆辰舟上场演戏,直接跳过他的戏份去拍别的人,仿佛已经放弃他一样。
陆辰舟自己也不去找导演,反而自己干自己的,坐在场边看看书放个空,这两天他唯一接触过的是道具组,时不时往那边跑,似乎在询问什么事。
一时之间,剧组里出现各种猜测,渐渐地,有一个特别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有人说温玉林导演要更换男主角。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放出的这个消息,就这么一点事至于换人嘛,肯定是卢子彦那个嫉妒陆辰舟的柠檬精到处造谣。
就算陆辰舟不演也轮不到你,姚尧气呼呼地想。
只是陆辰舟一天不恢复拍戏,卢子彦就天天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斜着眼睛往这边瞅,看着姚尧非常火大。
姚尧被人造谣过,所以也看不惯别人诬蔑陆辰舟。
不能让卢子彦那么嚣张,姚尧观察着剧组周围的情况,瞬间有了主意。
电影的拍摄地点是乡下,大过年的村里鸡鸭鹅很多,温玉林征用了几只鹅当群众演员,让这些鹅去追诈骗集团,增添笑点。
但是这些鹅的战斗力太强了,平时圈养在村边的大栅栏里,拍戏的时候有专门的村民拿着竹竿赶着它们过来。
就算是这样,剧组里的人也不敢惹大白鹅们,要是没养鹅的人,谁都收拾不了这几只好战分子,大鹅把翅膀张开,恨不得有两米,伸着脖子能把人的屁股啄开花。
工作人员拍戏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让这几只鹅大爷不高兴,会造成流血事件。
与此同时卢子彦还在打听陆辰舟的消息,这实在让姚尧很困惑,陆辰舟是盛家的少爷的这件事有那么难查吗?只能说卢子彦的情报系统太差了。
他不介意帮卢子彦一把。
那天卢子彦的助理突然跑过来告诉卢子彦,说是陆辰舟的家世背景已经查出来了。
卢子彦赶紧问助理:“他是谁?家里有不有钱?”
助理回答道:“有个我们的人拿到了消息,但他说不方便直接在片场讲,让我们去村子外围,他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