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前,为岁岁摆平一切危机。
几声压抑的惨叫,卫七淡然抬手,遮住了虞灵犀的眼睛。
虞灵犀唇瓣轻抿,待眼前的手掌放下,光线倾入,薛嵩的双腿已然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撑着地面跪在雨中,再也站不起来。
赵徽和赵玉茗已是吓得面无人色,不用侍卫来打,便腿软跪拜在地。
“微臣不知有何罪过,但求王爷饶命!饶命啊!”
见摄政王不为所动,赵徽如败犬似的在地上爬行,爬到虞灵犀面前磕头:“外甥女,你求求王爷!看在我曾收留你的份上……”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虞灵犀便想起在赵府时,她过的是怎样软禁般憋屈的生活。
她后退一步,隐在摄政王高大的身影中,别过了头。
虞灵犀有些猜不透,如果说摄政王让姨父和表姐给她下跪,是为了给她出气,那薛嵩呢?
直到秋风吹开了寝殿的窗扇,虞灵犀望着飘洒进来的雨水,恍惚明白了什么。
今天下雨了,难怪呢。
摄政王一到雨天便腿疾复发,格外暴戾嗜血。
想明白了这点,她起身重新关好窗扇,解下衣裙系带,朝床榻走去。
她掀开被褥钻了进去,浅浅打了个哈欠,赶在王爷归来前将床榻暖好。这件事她已经做了许多遍,没什么难为情的……
何况各取所需,本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卫七披着一身寒气归来时,虞灵犀已自动往里滚了滚,让出刚暖好的一半床榻来。
染着女儿香的被褥,有着令人贪恋的温度,虞灵犀只露出一张脸来,杏眸潋滟,定定地望着他。
卫七眼尾微挑,给她压了压被角。
他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线紧抿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拿虞灵犀“取暖”。
虞灵犀一时拿不准该贴上去,还是继续躺着。
见摄政王倚在榻沿生捱,她终是不忍,试探道:“我已沐泽过了,王爷可以过来些。”
卫七打开眼睛,扬着自虐般的悠然浅笑,喑哑道:“不必如此,岁岁。”
这蚀骨之痛,本就是他应该承受的破败人生。
他可要好好体会一下,若岁岁没有介入他的人生,他过的该是怎样人鬼不如的生活。
虞灵犀小心地观摩着他,见他的确没有杀人的心思,这才将鼻尖埋入枕中,温声道:“王爷今日很不一样。”
她还是发现了异常,而卫七并不打算瞒她。
片刻的迟疑,他轻启苍白的薄唇,悠悠道:“因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一个因岁岁重活一世,而改变命运的时空。”
虞灵犀睁大眼,愕然地看着他。
(四)
虞灵犀醒来的时候,头枕在一双结实的大腿上,怀中还抱着昨晚裁剪了一半的鞋样子。
而宁殷撑着脑袋倚在榻边,低头垂眸,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睡得松散的鬓发。
虞灵犀被他眼底的疲青下了一跳,前世宁殷受腿疾折磨,时常彻夜未眠,便是这副面色苍白、眼睑阴暗的模样,看上去颇为阴郁凌寒。
“你坐了一夜没睡?”
虞灵犀抬手,隔空描了描他深暗的眼眸,神情复杂。
“怕睡一觉醒来,就见不到灵犀了。”
宁殷笑得疯狂,眼底却蕴着温润痴缠的笑意。
他握住了虞灵犀的手,逐根手指抚了抚,方轻声问道:“灵犀是何时认出我来的?”
虞灵犀一僵。
“嘘。”
宁殷按住了她的唇,俯身扫了眼她手中的革靴鞋样,“莫骗本王,本王都看出来了,灵犀昨日一直在弥补本王曾经的遗憾,就连这革靴的样式,也和当初赠本王的那双一般无二。”
他笑了声:“本王不明白,是哪里露了破绽?”
虞灵犀拉下他按在唇上的手指,看了他许久,叹道:“你唤我灵犀,而且这辈子我与你相见的日子,并非八月初八。”
昨日醒来她第一眼见着宁殷,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细微动作与自称,都更接近前世的模样。
“这辈子?”
宁殷何其聪明,很快抓住了重点,了然道,“所以灵犀和本王一样,都是死后重生到了这个世界?”
不,他并非重生。
只要他闭眼睡去,灵魂就会被拉扯回原位,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寄居者罢了。
宁殷的眸色暗了下去,温柔道:“那么灵犀,代替我赢走你真心的、见过你嫁衣如火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是宁殷。”
虞灵犀蹙了蹙眉,解释道,“并无区别,你们本就是一个灵魂。”
“不是。”宁殷轻柔道。
只要他一闭眼,便又会回到残缺的身体,残缺的人生。
而另一个“他”呢?
“他”有灵犀相伴,什么苦痛都不必承受……不同时空不同的命运,这如何能算一个人呢?
想起什么,宁殷笑了起来。
“不如把他杀了吧。”他轻飘飘道。
(五)
摄政王府,寝殿外风雨潇潇,殿内一片平静。
“……未来的岁岁救了宁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