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与往年并无什么不同。
总归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更热闹,而生活艰难的人家也得强颜欢笑,哪怕内心凄茫。
也幸好,这个年头的大部分国人都是相当容易满足的。
才过年,就有小道消息传播,说上面要发行新的票子,现在的旧票子都得换了。
这种事情,四九城的人也不是经历过一次了。
光头时期的每一次发行新票,可就是一次财富的掠夺。
这让心眼多的那些人家,听到消息后,开始准备了起来。
按着光头时期的做法,得到消息的每家每户,都开始拿手里的票子,换一切能换到的东西。
像闫家,酱油醋都每样打了一缸,还好缸不大,但总归用个三四年没什么问题。
街道办接到通知后,挨院子辟谣了一下。
辟谣的却不是不发行新票子,而是不会贬值。
一开始还是说的温温柔柔,后来见没什么效果。直接放了大招,逮到一个直接通知单位。
当时的基层说话做事就是如此直来直去,也好也不好。
没有了歪歪绕绕,也就不用担心在群众里言语失信。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但这种事情,难免有误伤。
闫埠贵就这样被误伤了。
本来闫埠贵是去打散酒的,总归带着点担心,又总是每天要喝的东西,于是多打了一点,小十斤的样子。
直接就被巡查的记录在册,并告知了闫埠贵所在的红星小学。
本来这几年闫埠贵的努力,领导们都看在眼里。在提级别的事上,校长等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就包括过年前,都有学校的领导,给过闫埠贵隐隐约约的暗示,说开年后,就要给他涨工资了。
却没想到,从街道办传过来的一份通告。一下子把闫埠贵所有晋升的通道给堵死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区里下发的一份文件,并不是红头的,文件里给闫埠贵这种行为直接定了性,言辞很是激烈。
也没办法,那个年头,还远远没有达到物资丰富的时候。就像酱油等物资,你一家打十斤,说不定这个月就有四五户人家没酱油烧菜。
这个还是小事,油盐粮食是重灾区。宣传不行,那自然得上手段。
当学校领导把闫埠贵喊去谈话的时候,闫埠贵是懵的。
闫埠贵解释道:“每次我去打酒,都是五斤十斤的,这样店家就会给添一小勺。我真不是想干那种事。”
闫埠贵感觉很委屈。
只是这种事,谁会听你解释?
都知道闫埠贵这次是真委屈,但谁也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跟上面唱反调。
本来这回闫埠贵应该在工资上再加五万的,这次自然作罢。
当初招闫埠贵进来的老校长,拍着闫埠贵的肩膀苦笑道:“小闫啊小闫,你啊,还真是倒霉。不过也幸好,前两年转正了。这次我可听区里的朋友说,因为这个事,开除了好几个临时工。”
闫埠贵还能咋滴,只能垂头丧气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闫埠贵看着办公室门口的公告,连去年新进的老师,都拿到了三十多万(30多块)。
而闫埠贵还是拿着二十七万五(27.5),被那些新老师带着探究的眼光盯着看,闫埠贵面容上的羞臊,那是相当跌份的。
干脆直接请了半天假,跑去砸冰洞也算钓鱼散心。却没想到今天手气还真的不错,一下子各种杂鱼钓了七八斤。
其中一尾三斤多的红尾鲤鱼,直接让边上一个家庭不错的钓友一万五(一块五)买走了。
闫埠贵看着手中的钱,又想想每个月那点工资,心里不由产生了别样的想法。
贾张氏是被街道办重点警告的,也没别的,就是让她管住自己的嘴。要是再传谣言,就直接把她赶回农村。
这下可是吓住了贾张氏,但谣言不能传,自家的准备还要做。
不过贾家做的比较早,买粮食什么的,也是直接去老家收。再者,以贾家的家底,吃了这月想下月,也没什么余钱采购多少。
这反倒是让贾家躲过了一劫。贾家没钱不是贾张氏没钱,她还有几百万的老贾卖命钱没动呢。但让贾张氏拿钱出来贴补家用,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还有些比较有门路的,玩法又是不一样。像是老许,就把所有的家底,托人换了两条小黄鱼。
其他人家,要么没反应过来。
要么就是何家这样,不好做这些事情。没办法,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何家父子,虽然没戴王冠,但也算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看着别人家买这个,买那个,心里也发慌,最主要是家里几个女的发慌。
就算何雨柱再知道大势,但对于这种生活中的细节,又哪里会关注。
连去买香烟,都被告知常抽的几种牌子卖完了,何况其他。
所以说,影响肯定是有,惶恐肯定是有。就连于莉都慌了神,拿着自己的几十万私房钱,找到何雨柱,问他要不要把手里的钱换成东西。
本来还有点烦恼的何雨柱不由被小媳妇逗乐了起来,何雨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