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相劝之下,陆夫人的火气和失落总算消了几分,抬眼瞄了下许不令:
“也行,我才不稀罕一副画……你得说话算话,可莫要又画到其他地方去了……”
许不令连连点头,想了想:“宁道长前来拜访徐先生,彼此想来要叙叙旧。要不令儿送太后回宫?”
这话一是想和太后独处,二来是免得三个互相不服气的女人待会闹出什么是非。
宁玉合其实不太想和太后、陆夫人有所交际,过来也是和徐丹青致谢的,听见许不令为她解围,自然而然就露出个感谢的笑容,对着许不令颔首示意。
可宁玉合没想到的是,她这对救命恩人本能的亲近,可给许不令闯了大祸。
陆夫人观察力过人,从这个眼神中便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萍水相逢那么简单。
联想到宁玉合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再联想到许不令风华绝代的长相……
才子佳人……
难不成……
姓宁的都那么大了,比令儿大好多岁……
这怎么行……
陆夫人一瞬之间心思百转,稍微琢磨了下,便微笑开口道:
“太后不急,好不容易见到宁道长一次,不多聊聊有些可惜。听说宁道长不仅位列宣和八魁之首,一身剑术也名声在外,令儿自幼喜欢武艺,宁道长若是有空的话,可以教令儿唐家剑,他一直很感兴趣。”
江湖上,一招之师也是师父,而且唐家剑是家传绝学不能外传,教授功夫前必须拜师,师徒名份等同父子母女,算是绝对的禁忌。
陆夫人说这句话,只是想看看宁玉合什么反应、会不会露出些蛛丝马迹,也没打算真让许不令拜师。
可陆夫人忘了旁边还有个太后。
太后也觉得许不令和宁玉合之间有些古怪,联想到许不令连她都敢动手脚,对宁玉合有意也不是不可能。
可宁玉合逃的是皇帝的婚,即便被赦免也没有再嫁人的道理,不然到时候传出个‘连天子都看不上,只喜欢某某某’,天子的脸面往哪里放?
这个‘某某某’若是许不令的话,朝廷与肃王之间本就有裂痕的关系,恐怕就要更加恶化了。
因此听到陆夫人的话后,太后心念一动,顺势点头:
“也对,宁道长剑术造诣之高早有传闻,也算是令儿的长辈,当教授武艺的师父挺合适,要不就这样定下吧。”
而宁玉合那晚见识过许不令的身手,心里十分惜才,救命之恩在前尚未报答,一身武艺教给许不令也没什么不愿意的,轻轻点头:
“若是世子不嫌弃,贫道自是愿意将剑术教给世子。”
一句话的功夫,根本不给许不令插嘴的机会,三道截然不同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许不令身上。
陆夫人满是狐疑想听听许不令的回答。
太后目光审视不容拒绝,想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宁玉合带着几分欣赏和慷慨,一副愿意倾囊相授的模样。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画面。
粉粉的……白馒头师父……这怕是不太好吧……
许不令微微眯眼稍显迟疑,陆夫人和太后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显然觉得他有其他想法。
许不令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反正不是他吃亏,当下没有半点犹豫,轻轻笑了下,抬手很干脆的俯身一礼:
“自幼耳闻唐家剑,一直未能学到,若是宁道长愿意教,那许不令就在这里称上一声‘师父’了。”
宁玉合见许不令真的愿意拜她为师,脸色当即郑重了几分,江湖上‘一声师父、一生师父’,可不光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嗯……在这里拜师太仓促,过几天贫道准备好拜师礼,世子再叫师父也不迟。”
宁玉合站起身来,抬手虚扶,示意许不令不必行礼。
许不令自然没意见,当下含笑点头,重新退到了旁边。
屋檐下的气氛,终于又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不令基本上没有插三个俏佳人的嘴,安安静静站在屋檐下听着闲话家常。
宁玉合言辞亲和,不过和太后、陆夫人接触不多的缘故,也没什么可聊的。
太后长年待在深宫憋的久了,有了个聊天的对象倒是很能说,你来我往追忆往昔,基本上把当年的琐碎小事儿都回忆了一遍,直至黄昏时分天色太晚了,才彼此起身告辞。
陆夫人莫名给许不令找了个师父,自然不能冷落的人家,以监护人的身份邀请宁玉合去王府做客,路上顺便认识一下。
许不令则自告奋勇,护送太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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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帮子人走后,松家小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被冷落大半天的画圣徐丹青,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走后屋里取了油纸伞,便想要溜之大吉。
只可惜刚刚打开院门,就瞧见一个斯斯文文的姑娘站在门口,满脸激动模样:
“徐伯伯,你画好没有?快给我看看……”
徐丹青表情一僵,才想起来要帮松玉芙画肃王世子的事儿,可方才那情形,太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