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萧绮始终表情不温不火,常年高强度磨砺下,连心跳都不曾快上几分,在男子亲了下额头后,便略显不满的开口:
“天亮了,走吧。”
“好。”
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一个闪身准备跃出窗户,却好似没控制住力道,用力过猛,额头直接撞向了窗户上的墙壁,半空中又反应极快的抬手撑住了墙壁,轻飘飘落了下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息,然后才跃出了窗户。
萧绮虽然不会武艺,但眼力不差,方才行云流水的反应和动作,恐怕不比家中的门客差了,是从宫外进来的……
是什么人……江湖上好像没这号人物……
萧绮用被褥抱着自己,坐了片刻,虽然极力压抑心神,去想该想的事情,眼角的泪水却压抑不住,最终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强行憋着,哭泣声压的几乎听不见。
许久后,天色大亮,外面传来宫女的走动声响。
萧绮抬起脸来,眼圈是红的,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咬牙下地,自己慢吞吞的穿上了太后的凤裙,又把被褥上那点血迹用剪刀剪了下来,本想用火折子直接烧掉,可迟疑了稍许,还是放进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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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晨钟响彻长安,大雨淅淅沥沥,击打在巍峨皇城的亭台楼阁之间,宫门依次打开,文武百官自宫殿的屋檐下缓步进入了太极殿。
一袭黑色金边公子袍的许不令,站在朱雀大街侧面一座高塔顶端的飞檐下,鸟瞰着极远处的皇城,脸色到现在还难以平复。
“什么鬼……”
沉思很久后,许不令也只能淡淡吐出这么一句话。
昨晚夜探深宫,自然是去找太后解毒的。
太后当时喝醉了,表情虽然和平时有细微区别,但身体的反应倒是正常,后来也挺投入,虽然醉醺醺的不会自己动,可让做什么还是会做。
如果只是这样,许不令倒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顶多觉得太后的反应有点不同,喝了那么多醉醺醺的,有点异常也没什么奇怪。
可许不令按照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习惯解完毒之后,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实——解毒的效果拔群,锁龙蛊的寒毒消退了九成,若不仔细感知,根本无法发现体内残存的一点寒毒,身体甚至比十六岁的时候还要强横许多。
就在那一刻,许不令知道出了问题,怀里这个和太后一模一样的女子,绝对不是太后。
当时许不令连忙起身仔细打量了下,发现了几点血迹,证实了他的这个猜测。他又检查了下女子的面容,没有贴着面皮,那眼前这个女子,只能是太后的姐姐萧绮、萧家的大小姐兼任家主,被赞誉为‘若为男儿,当为国士’的奇女子,他以后的大姨子。
“嘶——”
许不令想想都头皮发麻,在房顶上蹲下来,捏着下巴埋头苦思这件事的原委。
萧大小姐怎么会在宫里?不是在萧家吗?
在宫里也罢,怎么会穿着太后的衣裳,连妆容都打扮的和太后一模一样?冒充太后僭越之罪可不小,谁会想到这太后是个假的,还喝醉了……
太后宝宝去哪儿了……
许不令琢磨了片刻,木已成舟,也没什么法子可想。
当时他发现有问题后,肯定不能继续解毒,直接走人也不行,万一萧绮醒来受不了自尽了,他还不得自责一辈子,太后宝宝也得恨死他。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坐在旁边,等着萧绮醒过来,想尽办法也得安抚好,不然这祸可就闯大发了。
好在萧绮无愧为有国士之才的奇女子,心智城府都过硬,醒来发现他没走后,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继续装作太后。
瞧见这一幕,他自然放心了些,在房间外观察稍许,确定萧绮不会自尽后,才就跑出了宫城。
满城烟雨之间,许不令站在高塔顶端,轻轻叹了口气,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体上——萧绮肯定就是当年萧家的养蛊人,不然不会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本来还要和太后宝宝来好几十次,现在直接差不多解干净,应对后面的变数自然有了更大的把握。
不过这个消息必然不能被幕后之人知道,否则迎接他的会是什么难以想象——秘卫倾巢而出刺杀、锁住琵琶骨、或者直接找来另一只锁龙蛊给他来一下。
许不令念及此处,自己号脉感受了下——还是能察觉到锁龙蛊的存在,至于恢复了多少,只要装的虚弱些不尽全力,应该没人看得出来。
稍加思索后,许不令便直接从高塔的顶端跳下,在雨幕之中化为了一道黑色残影,无声无息的飘过了长安城的千街百坊,前往魁寿街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