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的安静观赏异域风情相比,车队的最后方的马车内,气氛则要活跃许多。
四个女人分成两拨,各自趴在一边的窗口,好奇打量着街上的形形色色。
“夫人,那个女的大腿都露出来了半截,胸口也不遮住,羞不羞呀……”
“是呀,这怎么嫁的出去……”
陆夫人和月奴自幼在金陵长大,后来又到了长安,这种‘穷乡僻壤’自然没来过,此时瞧着街边上和朱雀大街、十里秦淮比起来云泥之别的景色,都是有些难以适应,盯着街边穿着火辣的异域姑娘猛看。
而另一侧,萧湘儿和巧娥以同样的姿势趴在窗口,因为萧家所学驳杂见识多,还算镇定:
“化外蛮夷都是这样,坦胸露乳的……那栋楼是怎么修的,哪有这种格局,好难看……”
“小姐,咱们下半辈子就住这里呀?连个卖胭脂的都没有……”
萧湘儿听见这话,眼神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当年嫁入京城的场景——当年也是这样躲在马车里面偷看,和出来游玩儿一样,却不曾想跨过宫门,便是让人近乎绝望的十年……
“呵呵……这里,应该比长安好些,反正回不去了……”
“哦……”
巧娥抿了抿嘴,瞧见小姐心情不怎么好,想了想,又喜滋滋的笑了下:
“其实这里也挺好,山高皇帝远的,和咱们在淮南一样,说不得还能去西域逛逛,听说那里的奇巧物件儿可多了。”
萧湘儿轻轻笑了下,察觉背后没了声音,回过头看了眼,却见陆夫人也在回头看着她。
两人眼神一触即分,又都转回去,再次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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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在肃州城的城东,许家作为西北的诸侯王,王府就相当于西北土皇帝的皇宫,规模还是很大的,门前是一条白石大道,左右种着杨柳,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八角牌坊。
王府虽然只住着许家父子二人,但统御西凉十二州,没人肯定不行,门客、谋士、仆人再加上这些人的家眷等等住了足有上千人,有些地方许不令从小到大都没去过。
许不令回家,王府的正门少有的打开了,因为肃王还在带着兵马打原州尚未折返,大管家兼军师岳九楼也跟着,估计还得半个月才能回来,王府目前由管家嬷嬷丁香看护。
丁香是肃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妃嫁人自然也就成了陪嫁的通房丫头,肃王许悠没续弦,丁香便负责着后宅内务。
随着车辇抵达门口,王府侧门外,丁香带着十几名王府门客在门口迎接。
门客不是护卫,便如同老萧老岳这种,在主家的地位向来都是比较高的,许家蓄养的三十多名门客虽然没有淮南十二门神那么夸张,但也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除此之外,还有四路大将军屠千楚、杨尊义、陈继业、尉迟镇北家里的后辈,这四路将军的父辈当年都是跟着许烈打天下,和肃王许悠从小一起长大,即是上下级又是兄弟,关系很密切。
已经到了家门口,许不令也没装那么惨,自己走下来,带着有些局促的陆夫人和萧湘儿走向正门。
诸多门客和许家世交连忙行礼:
“参见世子!”
都是家里人,许不令也没什么架子,轻轻抬手让他们免礼。
杨尊义的儿子杨冠玉,和许不令同龄,长得虎背熊腰有点对不起肃王给起的名字,因为和许不令一起在边关待过些时日,此时最是热情,跑上来先行了个礼,然后就笑呵呵的道:
“小蛮子,你可算回来了,前些日子听说你在长安被人算计,我本想提着刀和我爹一起杀去长安砍了那狗……嗯那啥,可惜我爹不让我去,可不是我不够义气……”
许不令记忆尚在,还记得这在边关一起晃荡的朋友,对于‘小蛮子’的称呼也不在意,轻笑道:“二傻子,几年不见都长成这样,现在估摸得坐两条板凳。”
“我这叫威武,现在王爷出门都是我骑马扛旗,屠三叔都抗不动了。”
杨冠玉很是自得,反正长辈都不在,此时还有点激动:
“当年在边关,说好的等长大喽,一起去城里面的兰香窑子开荤,我为了等你,从边关回来后可是守身如玉……”
“咳—”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示意注意身份。
陆夫人和萧湘儿则是脸色沉了下来,明显有些不高兴。
杨冠玉大大咧咧的,见许不令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做派,还有些不满:
“咋的?在长安城呆了两年,也变成酸不拉几的秀才了?你当年可是和我打赌,说你一晚上能放翻十个西域婆娘……”
‘许不令’当年还真吹过这牛,因此脸色有些尴尬,轻笑着转头介绍:
“这位是陆夫人,你应该听说过……”
“陆姨?!”
杨冠玉这才把目光投向后面手挽着手的两个熟美夫人,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抬手道:
“我自然听说过,王妃义结金兰的姐妹,江南一枝花,宣和八魁排第九,王爷至今都时常提及的一代奇女子……”
陆夫人本来小眼神颇为不满,几句话下来就亲和起来,露出了长辈的气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