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永远是传递消息最迅速的地方。
许不令在石燕寨‘血战’虎头山林雨凇,加之武当山上一声响彻山野的‘陈道长,你个臭牛鼻子’,已经在楚地传开,楼船还没到岳阳,三教九流汇聚的勾栏酒肆已经编出了十几版的话本,连‘许不令一声暴呵震碎武当祖师堂匾额’的都有。
楚地各处的年轻子弟,自然也想争那‘青魁’的名头,不过瞧见年轻一辈最强的林雨凇言词如此‘含蓄委婉’,便晓得许不令一般人惹不起,倒也没有不长眼的想拿许不令当名扬天下的垫脚石。
不过只要人在江湖走动,总会牵扯到人与事,敢打许不令注意的人,自然也有。
下午时分,许不令的船只刚刚抵达岳阳楼外的湖畔,湖畔长街另一头的岳阳楼侧面,船帮龙头陈汉所开的酒楼仙为客内,一场集会刚刚开始。
岳阳地处中原,又在天下水脉的中心,航运极为发达,旺季巅峰时每天进出码头的商船货船近千条,船帮的规模不下于江南商会。
陈汉是船帮的话事人,严格来说只是个商贾,不过在能做到这个位置,必然是黑白通吃的人物,人脉四通八达,信誉也能让各方信服。
快意恩仇只属于少数不差钱的主,大部分江湖人还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像长安陈四爷之类的中间人必不可缺,仙为客便是江湖人谈事儿的地方。
外面雨幕潇潇,仙为客后方的一间厢房内,八张太师椅在其中放着,一袭员外袍大腹便便的陈汉,给在坐的几人倒了杯茶后,便走出了房间,大门紧闭。
房间之中,常侍剑坐在首位,看着在做的六七个汉子,言语直接:
“我打鹰楼常年招贤纳士,很缺人,但从不滥竽充数。能进楼的人,第一,有一技之长,第二,投名状。各位应当听说过《通天宝典》的传闻,四枚玉器,有一枚玉佩,在肃王世子许不令手中。许不令今日已经抵达了岳阳,过几日我会安排人手去取玉佩,你们随行。许不令的身手你们听说过,但肯定没见过,深不可测,没谈拢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所以,望各位好好准备一下。”
坐在旁边的是个三十岁的男子,鹰钩鼻眼神极为凌厉,名为杨屠玥。其本是永州杨家的公子,十年前杨家在铁鹰猎鹿中满门尽死,只余杨屠玥一人残存,就此改了名字,卧薪尝胆至今。
想要想向廷复仇,匹夫之勇显然不可取,打鹰楼忽然来了岳阳,像杨屠玥这种武艺出众又志同道合的人,自然都汇聚了过来,。
听见常侍剑的话,杨屠玥看了看湖畔的方向:
“近在咫尺,何必等那么久?”
常侍剑摇了摇头:“若只有许不令,我等自然有把握,但随行的肃王府门客足有十余人,其中卧虎藏龙,想要上船痴人说梦,只能等时机成熟方能动手。”
在做几人轻轻点头,没有再多问……
沙沙沙
雨幕洒在油纸伞上,街边的灯火在积蓄雨水的地面上倒映出绚烂的光彩,两道人影在雨幕中缓步前行。
宁玉合持着伞缓步行走,背上趴着醉醺醺的祝满枝。
许不令走在旁边,背上则是身材纤瘦的夜莺,同样脸色酡红,不过比满枝要文静一些,已经睡着了,脸蛋儿靠在许不令的肩膀上,大辫子垂下,在许不令的胸口扫来扫去。
小店里的一顿饭吃的很开心,满枝和夜莺两个拼酒,一个不服一个,可惜俩人酒量都不堪入目,两碗米酒下去就给灌趴下了。
满枝的酒量要稍微大下,此时抱着宁玉合的脖子,晕乎乎的偏着头,看着旁边的夜莺,嘟着嘴明显有点嫉妒。
许不令背着夜莺,轻飘飘的没感觉,他其实也想背着鼓囊囊的小满枝,只是方才见到了祝六,有点怕那神出鬼没的老丈人跳出来给他两剑,也只得老实点。
路途并不算远,很快来到了洞庭湖岸,有些冒雨赶路的行人。
宁玉合走在许不令身侧,情侣装,又都长得很赏心悦目,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打量,瞧见两人都背着个半大丫头,响起了些窃窃私语:
“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是啊,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宁玉合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夸奖’,脚步不由慢了两步,走在了许不令身后,只是这么一来更像尊敬夫君的小媳妇了,想了想,又走到了许不令的前面。
许不令有些好笑,开口打趣道:“师父,你这时快时慢的是什么身法?看起来颇为玄妙……”
“……”
宁玉合风轻云淡的脸颊没什么变化,只是随口说了句“太晚了,快点回去吧,明天还得去找清夜。”便加快了步伐,直接跑到了湖岸边的楼船上。
许不令摊开手,然后夜莺就差点掉地上,他连忙回手搂住夜莺,也跟着上了船。
吃的比较久,天色已经很晚了,丫鬟们都已经睡下,只有门客在甲板上巡视。
宁玉合直接背着满枝回了房间,许不令则先来到了陆夫人的房间隔壁陆夫人和许不令换了房间,夜莺还住在隔壁没换。
陆夫人已经睡熟了,许不令轻手轻脚的把夜莺放在了小床上,抬手帮忙给脱去衣衫,刚刚拉开裙子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