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弯弯挂在枝头,临河而建的萧家庄内,各色建筑群坐落其中,除开门口的灯笼便再无灯火,偶尔还能从围墙后的宅院里听到稚声稚气的读书声。
许不令和陆夫人走出萧家祖宅,婉拒萧墨的送别后,两个人相伴走向暂住的府邸。
陆夫人双手叠在腰间,方才酒席上小酌了两杯,温柔娴静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红晕,不时看向周边的白墙青瓦,幼年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可能是触景生情吧,眸子里显出几分恍惚。
许不令走在身侧,前后看了两眼,见庄子里没有人行走,便走近了几分:
“陆姨,我背你回去。”
陆夫人回过神来,偷偷瞄了眼许不令——依旧纯净无暇没什么歪心思。可她没忘记上次摸摸亲亲的事儿,当下眸子里显出几分异样,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离远了半步,目光移向了别处:
“不用了,我自己走……让人看到怎么办……”
许不令想了想,抬手就是一个公主抱,托着陆夫人的后背和腿弯,大步往回走。
“呀—死小子,你做什么呀……”
陆夫人顿时焦急起来,抬手在许不令肩膀上拍打了下,绣鞋踢着裙摆晃晃荡荡,极力想要跳下来,却无可奈何。
许不令稍微掂量了下:“陆姨最近瘦了,别整天胡思乱想,病由心生,再这么下去身子骨就垮了。”
陆夫人躺在许不令胳膊上,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努力做出长辈模样,温怒道:“令儿,你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我生气啦!”
许不令目不斜视,装作没听到。
“……”
陆夫人见许不令不听话,抿嘴望了几眼,却也是没办法了,手儿揪着袍子的衣襟,声音柔弱了些:
“令儿,你别这样……让人看到怎么办,我可是……”
“陆姨,要不你改嫁吧,过几天我陪你回金陵……”
“别瞎说!”
陆夫人目光严肃了几分,还带着些许委屈,抬手打了一下:不格网
“令儿,你越来越放肆了,我才不会改嫁,改嫁也不可能和你那什么……天下人谁不知道你把我叫姨,传出去陆家的颜面何存……以后别说这些事儿,不然我就回京城,不帮你说亲了……”
许不令面带微笑,低头瞄了眼,陆夫人目光马上躲闪开了。
“陆姨,其实我从来没把你当姨看,你年纪还没我大……”
陆夫人心里慌得很,做出生闷气的模样:
“我知道你懂事,你是男人嘛,又是藩王世子,肯定比我一个女人见识多。但我就是你姨,年纪也比你大,你才十九,我都二十九了……。”
许不令思索了下,轻声道:
“两年前我去长安的路上,生了场大病,又被人伏击中了锁龙蛊。昏迷中浑浑噩噩的时候,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去了个光怪陆离的地方,活了半辈子,嗯……也记不清了,反正过的不是很好,同样是孤零零一个人,从生到死各种事儿都经历过一遍……”
陆夫人轻轻蹙眉,抬手摸了摸许不令的额头,有些担心:“没发烧,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说胡话……”
许不令也不介意,继续说道:“醒过来后,脑子里就乱七八糟的,不过确实比以前变聪明了些。当时跟着老萧躲躲藏藏,逃到了长安城,我还比较孤僻,不太想和这里的人接触。后来就遇到了陆姨……本来也不想和陆姨接触,不过最后发现,陆姨是长安城里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也是我那时候唯一的身边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粘人,和没长大的小姑娘似得……”
??
认真聆听的陆夫人听到这一句,顿时不乐意了,抬手就在许不令胸口锤了下:“什么粘人,我是关心你!你出事怎么办?肃王把你交给我,我自然得一天到晚看着……”
“呵呵……是啊,我虽然到处躲着陆姨,其实心里很暖的。把陆姨当家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那些权谋算计的事儿也瞒着你,不想让你担心……”
陆夫人眨了眨眼睛,望着许不令的下巴,沉默了下:“我自然晓得,你私底下肯定没少勾搭姑娘……”
许不令满脸黑线,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肯定喜欢陆姨,也没少占陆姨便宜,但不会因为我想,就逼着陆姨做不愿意的事儿。陆姨觉得自己是长辈也好,是夫人也罢,对我来说都是家里人,没什么区别,只要一直在一起就满足了。”
这也算是坦白吧,责任永远比**重要,许不令肯定馋陆夫人,但更珍惜背后有家人的感觉,陆夫人接受不了他就不会去逼迫,已经温温馨馨的住在了一起,除了没那层关系和夫妻没什么区别。
陆夫人听完之后,少见的没用露出慌乱或者羞恼,毕竟这些事儿在心里憋了太久了,可能从见到许不令那天起就藏在了心里,不敢去想也不敢接受,也怕许不令真动歪念头对她做什么,到时候不知该怎么拒绝,总不能真寻死。
把自己当长辈,还是夫人……
许不令话说的这么明白,选择权交给她后,她本来该态度坚决的划清界限,此时却迟疑了。
便如同抛硬币一样,当硬币抛出的那一瞬间,决定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