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井然有序地进行,广场侧面的宫殿外,豪门贵子遥遥观礼。
身着襦裙的小桃花,摆出大家闺秀的模样,模样乖巧可人,眼睛里稍显无趣,但代表师父在这里撑场面,也不能偷溜,只能端端正正站着。
左清秋的长子左战,生性逍遥喜欢江湖,也不太喜欢这场面,和好友姜凯聊着闲话。
右亲王世子姜凯,在战场上被俘成了笑柄,本来准备缩在家里不参加这场合。但前些天被许不令绑架,实在把他弄怕了,不相信王府的安保,干脆和左战一起来京城躲着,毕竟和脸面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连续被绑两次,姜凯心中对许不令的怨念不言自明,他凑在左战跟前,小声道:
“左战,国师带着一众高手围猎,按时间推算应该得手了。到时候把许不令那厮押回来,你可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左战抱着胳膊观礼,见小桃花没注意,凑近几分询问:
“通知你作甚?去耀武扬威?”
“怎么可能。”
姜凯略显无奈:“我好歹也是藩王世子,岂会做那种小人得志的事儿。我就想看看他惶恐不安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然后安慰他几句,以显示我不计前嫌的大气。
对了对了,去给我找个美妇人过来,身段儿要好,胸脯大屁股大那种,最好是寡妇,放在牢房外面走来走去,勾引他又不让他吃,我急死他……”
??
左战摸了摸下巴,想说些什么,又一言难尽,最终还是摆手:
“许不令可是昭鸿一美,什么样的中原美人没见过,肯定不吃这套。”
姜凯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
“这你就不懂了,再冷的男人,也有热的时候,就看合不合口味。一个不行,就把十四岁到四十岁的美人,全拉到他面前过一遍,我就不信他没反应。”
“要是他和……要是许不令有龙阳之好,喜欢男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上次掳走本世子,就没对我动手动脚,看起来不像……”
……
窃窃私语不断。
小桃花端端正正站在附近,自幼习武天赋超绝,其实把两人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稍微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小声接了句;
“即便喜欢男人,也会挑长相,不可能是男的就动手动脚。”
??
这明显是说姜凯相貌平平,入不了男人的眼。
姜凯表情一僵,继而摆了摆手:
“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本世子的容貌,不说和许不令比,至少比你两个师兄俊吧?”
“我师兄也不怎么俊。”
左战表情也是一僵,想了想,还是大人不计小师妹过,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就这么开小差聊了半天,时间到了下午。
及冠礼结束,齐帝回到了后宫,王侯将相相继退场,三个人离开皇城,回到了玄武街。
小桃花的娘亲也住在归燕城,和师兄道别后便回了家,继续当自己的算命先生。
左战则回到了街首的国师府,本来想换身衣裳就和姜凯出去喝酒,可走进府门,才发现左清秋已经回来了。
左战赶忙来到了书房,进门一看,却见左清秋一个人盘坐在露台上,看着莲塘池水,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
“爹,你回来了。”
左战走到露台后方,打量几眼后,询问道:“事情如何了?”
左清秋沉默片刻,眼中本就不多的情绪逐渐压下,平淡道:
“东玥使臣和许不令暗中密谋,在马鬃岭发难,意图伏杀为父,打了个两败俱伤。许不令现在,应当已经南下入关了。”
左战听见这消息,心中不禁沉了下。东玥和许家联手伏杀他爹,那结盟的事儿肯定泡汤了,局势也从三足鼎立,变成了东西玥合力抗击外敌,北齐往后的仗,可不是一般的难打。
但这些事儿,左战也没能力参与,知道父亲心情不好,当下只是点了点头,关切道:
“爹爹好生休养,孩儿退下了。”
左清秋抬了抬手,左战才转身走出书房。
只是刚跨出房门,左清秋又转过头来,想了想,声音缓和了几分:
“你爷爷和你奶奶,前几天走了,寿终正寝,葬在秋风镇外。抽个时间,和你娘去上柱香。”
“……”
左战脚步一顿,表情变化了几下,无声点了点头……
及冠礼刚刚结束,北齐皇宫的御书房外,齐帝姜麟站在台阶上,看着悬满宫灯的偌大皇城。
寒风吹拂锦袍,丝丝缕缕的白发随风飘摇,让这个年近六十的国君,背影显出了几分萧索。
皇子姜笃受封太子,代表着历尽三百多年坎坷的姜齐,有了新的继承人。
为君王者,没有人不想万岁无疆,但天道如此,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也明白寿元有数,迟早要把位子传给年轻人。
能挑选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几乎是每个帝王后半生最重要的事儿,宋暨的父皇在驾崩前夕,才堪堪做出抉择,就能看出这件事有多郑重。
选好了,有可能把一个王朝带向从未有过的盛世;选错了,已经成为历史的玥灵帝宋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