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晚的幻想之中,京都的生活应该是波澜壮阔的,可事事不如意,她还没来得及起波澜,在浪里翻滚,时间又静止了下来,她只能躺平种地。
种地也不是随便种。
她开始折腾大棚蔬菜。
上辈子只听过这个词,但棚是什么样的,需要怎么做,却完全不懂。好在“反季节”这种东西,这在古代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暖房种花,所以,折晚折腾起来,也不算太难。
所以,当颜舒再次上门的时候,就发现沈家的花房里一半的花给拔了,种上了菜。
菜地里,还没换大红官服的藩院侍郎沈汀,正提着水桶给菜浇水。
不过,这些菜着实长的不错。虽然她也没见过别人菜地里的菜,但是不妨碍她惊艳于折晚种出来的菜看起来就郁郁葱葱。
而且,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些地方的菜叶子菜梗子组合起来,是一个字。
哦,一个种菜种出花样的侍郎夫人。
“你这段日子不是在给你阿娘准备嫁妆吗?怎么还有时间种菜啊?”
瞧瞧这话说的。
折晚就道:“只要你想种,挤出时间来也能种,如果你不想,时间再多也种不出。”
颜舒:“………”
行叭。
晚晚就喜欢这样瞎扯。
不过她今天是来说正事的。
“陛下让宫中太医为骆贵妃诊脉,说肚子里的是个男胎。”,颜舒小声的道,“当时我就在皇后娘娘那里用膳呢,听到这消息,赶紧看了皇后娘娘一眼,你猜怎么着,我看见她笑了!”
折晚就沉默了会,突然不知道怎么评价大夏这位新皇。
她也压低声音问,“好好的,怎么突然让传出是男是女的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颜舒摇头,“皇后娘娘不让我问,就将我赶了出来,只让我给你说一声,让你乖乖的在家,不要进宫,也不要轻举妄动。”
折晚明白。
自从进京都以后,尤其是靠着颜舒和邹晴晴的宣传,联系,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一系。
如果骆贵妃刚传出是儿子,她又不小心遭了别人算计,那若是骆贵妃出点事情怎么办?
她们这般猜测,小声嘀咕,沈汀在一旁听的直叹气。
朝堂后宫息息相关,又变化莫测,这两个从小在深闺里长大的姑娘,即便再聪明,再与众不同,也参与不进去,甚至碰都不能碰。
所以皇后娘娘停了编书,停了开书院,停了晚晚进宫,京都暗潮涌流,各家族拼杀,到如今,他这种陶家名义上的外孙,陛下看重的新贵,新贵齐家的连襟,就更不能出乱子了。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这个傻姑娘乖乖的在家里种菜,有一次躺在床上半夜醒来,还拍醒了他问,“我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沈汀瞬间警醒,睡意全无,一个劲的发誓,“没有。没有。”
她那一副如果有我不会选你而是选择我们和离的神色,他哪里敢说其他的。
这期间,京都出了件荒唐事。
据说秦美人的弟弟在路上遇见了骆家的人,两家人争道,骆家的公子哥直接将秦美人的弟弟打死了。
秦美人气不过,脱簪退衣跪在承明殿前,求皇上为死去的弟弟报仇。
但是帝王却觉得,秦美人的弟弟死有余辜,只是稍稍处罚,禁足而已。
就连禁足的地方都是骆府。
这事一出,满朝哗然,好几个御史联袂上书,要求加重惩罚,帝王依旧不允。
彼时,骆雁还专门上门对着折晚哭过。
“我家弟弟不过是打了他几鞭子,根本没有重伤,两人被家丁护着离开之时还好好的,结果他一回去就死了,这不是栽赃陷害是什么!”
折晚就不点头,也不说话。
她好奇的问:“雁雁,你是熟悉我的,咱俩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你这么跟我说是想让我告诉谁呢,是皇后娘娘吗?”
骆雁抹抹泪,“你告诉也行,不告诉也行,我就是心里累,到你这里哭一哭。”
她继续道:“晚晚,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咱们在进京之前,在云王登基之前,在我阿姐嫁给陛下之前,想的哪里是这些东西。”
“一起编书,说的是天下女孩的归宿,一起写你说的计划书,说要掌握话语权,我对未来的憧憬,一下子就从成婚生子变成了要成为自己。”
“可我嫁了人,来了京都,就什么都没了。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我甚至没有权利去说不,我算是高嫁,我家便需要我去笼络夫家,我想说不,可我发现,我没了之前的傲气。”
云州一脉,跟着新皇打江山上来的人,到底拼不过京都世族。
骆雁道:“晴晴她爹娘护着她,多傲气也没事,你和颜舒有皇后娘娘护着,这段日子暗潮流涌,只管不出门就行。”
“可我没人护着,失去了骆家女,刘家媳这个身份,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她说完,就抬头看折晚。可折晚还是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骆雁心中惨然,“如今,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了?”
折晚就摇头,“非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