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在康熙皇帝面前没有任何遮掩的胤礽,在神色上自然的就带了些许出来。
康熙皇帝看到儿子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纳闷的瞪眼,“都是送完纳采礼,马上举行大婚之礼的人了,还要和以前一样,赖在自家皇阿玛的乾清宫不成?”
“回皇阿玛,儿臣马上告退。以前是儿臣不懂事,打扰到您的夜间生活,儿臣和您道歉。”
胤礽自觉应该体谅自家皇阿玛,虽然皇阿玛孩子已经生了很多了,可是也还是需要个人隐私生活的,尤其是夜间的“美好生活”。
尤其是他现在长大了,又要马上大婚,也确实是不好经常赖在乾清宫,把乾清宫当成自己的毓庆宫一样的随意出入。
康熙皇帝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抬脚就踹了出去。臭小子居然胆敢编排自己皇阿玛的“夜间生活”?胆子大的要上天这是?
胤礽条件反射性的一躲,身体在转眼间就飞挪到了西偏殿门口,康熙皇帝再一瞧,人影儿都不见了,只有一句“儿臣告退。”传到了耳朵里。
在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康熙皇帝无奈的笑着摇头。今晚上因为得知三格格的事儿引起的沉闷愤怒,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呆儿子确实是长大了。大婚和小家庭的建立,果然是最能让男儿成长起来的。当然,儿子上辈子那个形同虚设的家庭不算。
想到这里,康熙皇帝难免的又因为儿子长大了要大婚泛起些许心酸。
儿子就好似在长辈的护持下,堪堪地学会了一些捕猎和飞行的本领的稚鸟,现在就要离开父母的巢穴,另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新窝,开始学着适应独立的小家生活。
虽然身上那股子离尘出世,飘忽不定的气息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不管是对这个大清国,还是爱新觉罗家族,亦或者是他本人即将开始的小家,他都在看似笨拙却又认真努力的极力维护着。
康熙皇帝的心里又升腾起来满满的骄傲和欣慰。呆儿子被他精心的养到现在,终于稍稍的有个正经人样儿了。
等候多时的净事房大太监瞅着机会,悄悄儿的走了进来,高高的举着,放满了绿头牌的大银盘子跪在康熙皇帝的面前,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康熙皇帝说出那个表示没有兴致,今晚要好好休息的“去”字。
其实,按照宫里的规矩,康熙皇帝决定他晚上人生大事的时间,是在他每天的晚膳后。
可是自从太子年龄渐长,稍稍懂事,需要小心避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他却又喜欢空着自己的毓庆宫,经常跑来和他在乾清宫一起用晚膳,晚饭,饭后还要有父子俩散步谈心等等事儿,直接就导致康熙皇帝决定每天人生大事的时间,变得不确定起来。
而且,宝贝儿子还会时不时的,就直接在乾清宫留宿。
在那天夜里被儿子严重的打扰了兴致以后,吸取着惨痛教训的康熙皇帝,就习惯性的把他翻绿头牌的时间朝后挪了又挪。
可是再怎么挪后,也不好挪到晚上八点以后,总要给妃嫔们梳洗准备的时间不是?所以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才翻绿头牌,康熙皇帝都是说“去”。
今天也是一样的情况,可是却又似乎不一样。习惯性说那个“去”字的康熙皇帝,犹豫了半响,“去”字含在嘴里,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干干净净,排列整齐的数十个绿头牌,想到下午收到的敏贵人和定贵人都已经有身孕的消息,还有太皇太后犹犹豫豫,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的请求,终于缓慢的伸出了自己的龙爪。
认真郑重的拣出来一块绿头牌,扣了过来,让这块背面向上的绿头牌在大银盘里特别的醒目显眼。
大太监虽然心里惊讶,可还是训练有素的慢慢倒退着退了出去,把这块被皇上翻扣的绿头牌交给了净事房的另一位大太监。
他们这些净事房的太监们需要尽快的准备起来,把这位幸运的被翻了绿头牌的娘娘收拾妥当,带到乾清宫,交给专门的大太监,趁着皇上半夜起夜的时候,送到皇上的龙床上给皇上宠幸。
今儿个被康熙皇帝几番犹豫之下,却还是翻了自己绿头牌的妃嫔,是来自科尔沁蒙古的宣妃娘娘。
宣妃娘娘乃是太皇太后最小的亲弟弟,科尔沁右翼亲王满珠习礼的孙女儿,和塔亲王的女儿。出身可谓是高贵显赫,单从血缘上讲,她还是当今皇太后的堂妹,康熙皇帝的表亲。
因为清朝初期这个时候,虽然经过世祖皇帝的大力整顿,但是婚姻方面的很多习俗还是延续了他们的先祖旧例,就比如这个姑侄,姐妹同嫁一人的情况。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没什么可说道的。联姻本来就是为了家族和政治服务,单从政治目的这方面考虑,什么稀奇的事儿都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华夏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类似的事儿也是数不胜数。
尤其科尔沁蒙古不光是关系着大清在北边边境的军事防御,还碍着各种民族平衡政策的需要,以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位长辈亲人的面子。
康熙皇帝尽管对整个蒙古都一直都是万分防范,小心警惕的态度,但是他的后宫里头却总是要有一两个来自科尔沁的妃子,以示他对科尔沁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