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走在万丈悬崖之上,一步粉身碎骨,一步无限风光。
祁纠握住勒在脖子上的手臂:“去不去医院?”
按照这个的力道,叶白琅不是想勒死他,就是想睡了他。
这两项都不是他的业务范围。
他的工作是把十二个金手指插叶白琅身上。
“不去。”这狼崽子跟他装乖,轻声软语,夹着尾巴往他怀里贴,眼睛却盯着他的喉咙,“我不想去,栈哥,我不像你……”
叶白琅不像闻栈,他没那么怕死……
叶白琅之所以活着,只是为了让那些盼着他死的人不顺心,他想恶心他们,想看他们挣扎乞怜。
这个计划很顺利,唯一没有按叶白琅计划走的变故,出在这个骗子身上。
闻栈不该自作聪明。
如果闻栈就老老实实演戏,和以前一样陪他打发时间,叶白琅并不介意一直养着他。
叶白琅瞳色幽深,他垂着视线,尚且在沉吟,忽然听见祁纠对他说“冒犯了”。
原本覆在手臂上的力道骤然强悍,叶白琅心头一凛,绞住祁纠脖颈的手臂正要收紧,已经被那人干脆利落掰开。
叶白琅的瞳孔倏然收缩。
闻栈根本没有这样的身手!
那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混子,叶白琅跟了他四年,早将他的底摸透,这才会一个人毫无防备地进来。
……这混账骗子怎么可能演到这个地步?!
闻栈怎么敢?!?
被欺骗的盛怒几乎冲没头顶,叶白琅胸口剧烈起伏,正要命令保镖闯门将人拖走,余光却窥见探向自己的手臂。
叶白琅的瞳孔收缩,呼吸毫无预兆地急促,死死咬住牙关。
他太过大意了。
他一直以为……闻栈是个早被烟酒美色掏空,把身体玩废了的浪荡混混。
他以为自己能轻易收拾了闻栈。
可眼前这人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原来这人也在和他演戏,这个人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他就该提前派人解决了这个骗子……
祁纠的力道忽然缓下来。
“加油!”系统摇着旗,忍不住着急,“他要挣脱你了,你在干什么?”
祁纠不是来比赛格斗的,他蹙了下眉,没收系统的拉拉队旗和哨子:“叶白琅不对劲。”
叶白琅仍在挣扎,死死攥住祁纠伸向自己的手臂,力道大得异常,手指在过度用力下显出青白,深陷进祁纠的皮肉。
他瘦得惊心,衬衫在争斗下蹭掉扣子,衣摆掀开,只剩漂亮皮囊覆在骨头架子上。
皮囊也不尽然漂亮,那上面有斑驳的丑陋伤痕。
“叶白琅。”祁纠轻拍他的脸,“叶白琅?”
叶白琅耳边尖锐嗡鸣,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胸口起伏不定。
门外变得嘈杂起来——守在外面的保镖听见动静,担心是叶白琅遇到了什么危险,正一边高声询问,一边重重砸门。
祁纠不介意和保镖较量身手,但他凭直觉猜测,叶白琅现在未必想要保镖进来:“开门吗?”
叶白琅知道他没有钥匙,纵然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也依然不忘了嘲讽祁纠,呛咳着嗤笑:“你——”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祁纠手里的那把钥匙,瞳孔错愕地颤了颤。
“刚在你口袋里借的。”祁纠说,“你要想让我开门,我就去开。”
叶白琅死死咬着牙关,勉强支撑着不狼狈失态,匪夷所思地撑着心神,凝定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这次是真弄不清……闻栈到底在想什么。
他发病了,剧烈的幻视幻听挤进脑海,扰乱现实,这是他咎由自取——他没想到闻栈居然也会愚弄他,没有提前考虑到,闻栈居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草包。
闻栈拿到了他的钥匙,就该去开门,让保镖来处理发病的他,然后趁机逃之夭夭。
可闻栈不光不跑,还在这问他这种蠢问题……难道闻栈就不怕自己真解决了他?
叶白琅用力咬下舌根,靠尖锐的疼痛集中不停溃散的精神,他胡乱取出药盒,倒出一把药就要往嘴里塞,却又被这个处处碍事的骗子拦住。
“放开……放开!”叶白琅低声嘶吼,冷汗彻底紧透了衣服,不受控的烦躁迅速聚积成戾气,“闻栈——”
“嘘。”祁纠拿肩背压制着他,任凭他连踢带踹,“你不想被外面的人听见,对吧?”
叶白琅筋骨悸颤,瞳孔恍惚一瞬,喉咙里泛出血气。
祁纠盯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帮忙翻译:“不想。”
叶白琅不想让保镖进来,不想被人知道有病,不想被送去医院。
叶白琅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抢下来叶家的人是个精神病,是个随时可能被抓住软肋的疯子。
“那就不开,你也不能乱吃药。”祁纠把钥匙和药盒一起收走,放在窗台上,“忍一忍,深呼吸……忍一会儿。”
金手指外卖的用处,本来就是为了帮主角升级。
他能看到叶白琅的身体状况监测,明确知道眼下怎么做,才会对叶白琅最有好处。
祁纠用外套把叶白琅裹住,隔着外套抱住叶白琅。狼崽子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