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六月,热浪滚滚,大中午的柳树屯子的村支书柳爱国刚打了个盹儿从炕上爬起来,上了茅房洗了手,抽出烟袋子美滋滋想抽上一袋子大烟,没成想柳老五口家的婆娘着急忙慌闯进门来,对着他跳脚。
“支书,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抽烟!
快点的吧!你家娇娇跳河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啥
闺女跳河了?!
柳爱国大手一哆嗦,手里的大烟袋子掉了都不知道,披着衣裳脸色煞白就跟着柳老五媳妇往河边跑。
柳树屯子村口有条大河,河水有五六米深,险滩不少,河边的水草茂盛,要是哪个倒霉鬼一不小心掉进河里,被水草勾住了腿抽了筋,就是会凫水小命也不保。
往常柳树屯子的村民都离大河远远的,今天大河边上却乌泱泱站了一堆人,大家伙儿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娇娇这姑娘,咋就想不开啊。
好好的干啥非得跳河啊。”
“这人还能救活不?”
“俺看悬,咱村口的这河深着呢,少说有五六米!
这人跳下去还能有个好?”
“娇娇刚跳下去,韩松娃子就把人救上来控了水,娇娇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了,说不定能活。”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瞎嚷嚷,就在这时候柳爱国媳妇韩春芳踉踉跄跄跑了过来,一把扯开人群,看着躺在躺在地上嘴唇青紫,衣服湿漉漉披在身上的柳娇娇。
韩春香一下子吧嗒吧嗒掉着哭了起来。
“娇娇!
闺女啊,你这是咋了。
你可不能吓唬娘啊,你要是出了啥事,娘咋活啊!”
人群里嗡嗡一阵乱,不知道是啥人吼了一句:
“都给老子让开,支书来了!”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主动给柳爱国让出一条路,大伙儿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村支书,柳爱国见媳妇儿抱着闺女哭,闺女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眼下一黑,他强撑着精神走过去,颤抖着老手往柳娇娇鼻子下头探了探,一双老眼瞬间有了光彩,他激动大吼:
“娇娇还活着,快点送医院!”
“人呢!都傻了!
赶紧的,都搭把手,赶紧送医院!”
大队长一阵吼,大家伙儿手忙脚乱的把气息微弱的柳娇娇送到了医院。
.......
“你们来干啥!
还嫌俺家娇娇让你们二房害的不够惨啊!
拿上你们的东西给俺滚!”
一道刺耳愤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病床上,昏昏沉沉的柳娇娇眉头皱了一下,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这大早上的,是谁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制造噪音。
“大伯娘,都是俺的错。
俺就是想来看看娇娇妹妹。”
一道怯怯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刚才那道愤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看啥,你看啥。
要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搭嫡亲堂妹的未婚夫,俺家娇娇能气的跳了河!
黄鼠狼给你拜年,你装啥大尾巴狼!
柳绵绵,你记着人在做天在看,这人干了缺德事,是要遭报应的!”
”大嫂,你这话俺就不愿听了。
你说的这是啥话啊!
俺家绵绵好心好意来看娇娇,咋地还有罪了。
又不是俺家绵绵让娇娇跳河的,还不是你闺女自个儿不争气,拴不住男人。”
边上一个中年妇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话,似乎拿起一颗苹果咔嚓一声吧嗒着嘴吃了起来,边吃还嘴欠:
“这苹果咋这不甜。
怕不是把甜苹果都藏起来了吧。
真是越有钱越抠。”
耳边苍蝇一样的嗡嗡声,吵的柳娇娇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强撑着掀开眼皮,头顶上一片眩目的白,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床前还站着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美妇女,对面站着一对母女。
这是哪儿啊。
刚睡醒的柳娇娇还没回过神来,没想到刚才骂人的中年美妇女利落的抄起病房里的扫把挥舞着抽在了母女俩身上,那母女俩疼的嗷嗷叫,连滚带爬的滚出了病房。
“拿上你们的东西滚!”
中年美妇女随手把那对母女带来的一筐子野菜一块扔了出去,随后咣当一下子关上了病床的门。
”哎,这是啥人啊。
俺们好心上门看侄女咋地还有错了。
黑心肝的婆娘,摔了俺个屁股蹲。”
“娘,别说了,咱们还是走吧。”
被赶出的母女嘀咕了两声还是灰溜溜走了。
中年美妇女红着眼扔了扫把
,回头对上睁开眼儿的柳娇娇,眼眶子一下子红的跟兔子一样扑了过来。
“娇娇,你醒了。
医生俺家娇娇醒了,醒了!”
中年美妇女一脸激动地跑到病房外找医生,留下柳娇娇一脸懵逼的打量着陌生的病房,不是,她怎么到医院来了。
昨晚上柳娇娇照例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洗漱完都已经一点多了,精疲力尽的柳娇娇一头扎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