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秒,还是端起茶杯来。打开杯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溜进鼻尖,指尖触碰的温度微烫,白色清浅的雾由下而上飘,让人下意识眯眼。
好茶。
他心想。
抿了一口后,仿佛身处沙漠的他终于找到了绿洲,紧绷的精神不自觉开始松懈下来,嘴里好似有一股宁静而温柔的味道。
曾祥龙默了默,眼眶莫名开始发红。
他搞不懂是为什么,自从和现任妻子结婚后,他从未和对方红脸吵架,是妻子陪他走过那段艰难的日子,难道这一切全是算计吗?
故意隐瞒两个孩子的身世,他只想得到妻子的目的是为了图他财产。
周家夫妻默默无言。
瞧曾总的样子,里面恐怕有比较深沉的故事,他和宜宜肯定有正事要谈。
想了想,周夫人道:“你们聊吧,我和老周出去走走。”
“没事,周董和周夫人不用刻意避开。”曾祥龙放下茶杯,自嘲道:“没什么不能听的。”
他都这样说了,起身的两人又缓缓坐下,决定安静当个倾听者。
“周小姐,你真的会看相?我的事你真的是看相看出来的?”他认真问。
周永宜挑眉,“自然,我想曾先生应该也验证了真假。”
“是。”曾祥龙深呼吸,“我去做了亲子鉴定,两个孩子都不是我亲生的。”
旁边,周家夫妻俩神情丝毫不变,没泄露一丝情绪。
“可你说,我命中只有一个儿子,听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他声线颤抖,缓了半响才控制好情绪,“我病逝的前妻曾给我生了个儿子,他叫曾钦楠,在四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去世了,他还、活着?”
中年男人握紧放膝盖的手不停发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周永宜,期盼又紧张的等待答案。
他迫切需要听到一个“活着”的回答。
“我观你面相,你虽与子分离,却不是孩子早夭的命格。”
也就是说,钦楠还活着。
他的儿子还活着。
曾祥龙一瞬间又哭又笑。
这个在外总穿着西装、背打得笔直、注重外表和面子的成功老总,如今模样分外狼狈,把脸深深埋进掌心,佝偻着身体,第一次不管不顾的在别人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周夫人不忍偏过头。
周正元轻叹了口气,把抽纸盒轻轻放到曾总眼前。
“……抱歉,失礼了。”曾祥龙抽纸擦掉眼泪,对周永宜恳求道:“周小姐,您是大师,我相信您的话,您能不能帮帮我,能找到那孩子吗,我想见见他,哪怕他不认我都没关系,我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一个人,还是有好心人收养了他……”
说着说着,他语气逐渐哽咽。
周永宜温声道:“我可以帮你找他,你还记得他的生辰八字吗?”
“记得记得!”他激动点点头连忙把儿子生辰八字告诉她。
此刻,曾总哪儿还关心老婆出轨孩子不是亲生的事,一心只想着大儿子。
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要找人对周永宜来说是件挺简单的事。
她推算没花多少功夫。
看向三人紧张的表情,凝神落在曾总身上,有一股浅薄的功德环绕着对方,她倏地轻笑出声,心底感慨一句缘分当真是奇妙,果然好人有好报这话不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曾祥龙呆滞,“这、这……”
她眼眸含笑,“曾先生要不把你公司名下所有人的照片给我看看?”
“好好好,我这就联系助理。”
听到这话,曾总哪儿还不懂意思?
他的儿子居然就在他公司吗?!他平时怎么就没多观察观察!
懊恼又激动的心情在脸上清晰浮现,曾祥龙手脚慌乱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小王啊……”吩咐完事情,又焦急催促道:“记得快点,回去给你发奖金。”
一扫颓废,眼下的曾总喜上眉梢,整个人可谓容光焕发。
他这才想起周永宜主动找他的目的,说是有一笔交易要谈。
“周小姐,特别谢谢您,您放心,按照规矩,该给您的报酬我一分不会少。”他态度尊敬道:“不知您找我是要谈何事?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
“曾先生不必客气。”周永宜笑,“我记得,白颖然是你公司的艺人?”
“白颖然?对对对,她……”他试探问。
“她很厉害,今天直接故意搞掉了我妹的第一份工作。”周永宜勾唇,眸底一片冰凉,“我不需要你的报酬,作为交换,我要你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什么事都别做。”
曾祥龙心脏咯噔一下。
就相当于雪藏呗?
公司红的艺人不止白颖然,儿子和她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所以他先是想也不想便答应了,想起某件事,又犹豫提醒道:“周小姐,你可能不知道,白颖然背后的人其实是封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封旗是谁?
见周永宜疑惑,始终沉默的周正元解释说道:“封旗是封家继承人之一,现在的封家是他做主,能力强,手段狠,在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