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妈脸上顿时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 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大超,上的确实是“北大青鸟”。
只是高大妈好面儿,从来不说“青鸟”俩字儿, 逢人就说儿子上的是北大。
王君洋的爸爸知道这事儿, 是因为当时高大妈家的录取通知书寄错了, 寄到王家了。
他当时还和几个哥们谈起这件事儿,几个搞新闻“老油条”, 哪能不知道“北大”和“北大青鸟”是两码事?
要说“北大”和“北大青鸟”真有啥关系?
那估计就是印度和印度尼西亚是啥关系, 山东德州和美国德州是啥关系,它俩就是啥关系了......
嘿, 实打实的屁关系也没有。
“哎呀, 王啊,我不和你说了,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别以为你家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 还不都是你媳妇赚的,还有王君洋那吊车尾的成绩你们两口子也不管管,我看洋洋到时候连个专科都考不上。”
高大妈避而不谈“北大青鸟”,推起自行车, 快速“转移战火”。
王叔叔“嗤”一声笑出来, 也不恼,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高主任, 我这人牙口不好, 就喜欢吃软饭,我媳妇赚钱我骄傲我自豪啊。再说, 王君洋就算考个专科到时候也是个富二代, 谁让我媳妇能赚钱呢, 咋地,还能让我家孩子饿死不成?”
“你......”高大妈猛拍大腿两下,估计是在接不上王叔叔笑里藏刀的言辞,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三号楼走去,“世风日下啊,不识好人心。”
等高大妈走远了,李大爷对王叔叔竖起大拇指,讪讪笑着,“嘿,王副主编,还是你们搞文字工作的嘴皮子溜,我都说不过高主任。”
“她就爱挑软柿子捏,高主任就是个‘纸老虎’,您甭怕她。”王叔叔小跑两步,把手里的垃圾袋扔垃圾桶里,转身回来拍拍手对李大爷笑笑,“这是小孙一个办公室送来的吧,我今天夜班,昨天去他们办公室串门儿,就看几个同事死命往里头塞东西,拉链都快撑开了。”
“对对对,我刚还想帮小楚尽拎过去,挺沉的,怕孩子提不动。”
李大爷忙拎起放在报纸堆上的行李袋,展示给王叔叔。
“叔叔给你拎回去吧?”王叔叔转过头,拿手逗逗他怀里的两只小鸡崽,“还是咱爷俩先上去,洋洋他们玩游戏呢,都等着你过去。家里洗了草莓,晚上要不在我家吃饺子,我上楼拿钱包,去你丁叔那儿打包点饺子回来?”
“叔叔,你帮我把小鸡拿给宋乔曦吧,我...我还有奥数题要做,先回去了,东西我自己拿就行。”
楚尽把手里的小鸡递给王叔叔,从李大爷手里接过行李袋,对他们点点头。
“唉......尽尽,那你不过去了?”
王叔叔怀里抱着两只小鸡,抬眼问他。
楚尽礼貌地回答,把行李袋暂时放到脚面上,“我还有作业,叔叔我先回去了,你帮我和曦曦他们说一声就行,谢谢王叔叔。”
“不是快放假了吗?”
王叔叔说完,就觉得自己陷入了王君洋的“学渣理论”。
对自己儿子来说,确实一放假,就和学习彻底断了联系。
唉,要不然他家儿子倒数,人家小楚尽年年拿第一,还跳级呢?
这就是**裸地差距啊!
也就不劝楚尽上楼玩会儿了,随即对楚尽说,“行,尽尽先回去做题吧,估计曦曦他们玩一会儿就散了。”
“嗯,谢谢王叔叔,谢谢李爷爷。”
楚尽微微鞠躬,拎着旅行袋有点吃力地往锅炉房方向走。
小男孩这会儿,情绪多少受到影响。
1999年的冬天,楚尽还没过十岁生日,提到去世的妈妈,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苦。
他不愿意把任何不好的情绪带给宋乔曦,如果现在直接和王叔叔一起上楼,可能连笑都笑不出来。
其他小伙伴都玩得开开心心的,自己这样,未免也太扫兴了......
想回锅炉房,平复一下心情,冷静下来再面对小糯团。
否则小姑娘见到小鸡崽肯定欢天喜地的,可如若自己一直板着个脸,怕是她又要多想。
王叔叔目送楚尽离去的背影,怀里两只小鸡崽弱弱地叫了两声。
“小孩真懂事,我家洋洋每天就知道傻玩傻乐......”
王君洋的爸爸和李大爷无奈地笑笑,刚准备回家,看到媳妇的豪华版帕萨特开进了大院儿。
这两年媳妇的美容院生意越做越大,在齐州市开了三家分店,还准备把连锁店开到隔壁省会。
那辆白色的桑塔纳去年就淘汰了,不过也没浪费,直接淘汰给老王自己开。
媳妇换了辆进口豪华版帕萨特,三十多万元的私家车,在九十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不怪高大妈看着眼红。
王妈妈的电动车窗落下来,撩拨一下卷发,“还不回家伐,今天晚上不是上夜班?水饺买了吗?”
老王当场稍息立正站好,对媳妇俯首称臣,讨好地笑着说:“马上去买,媳妇给我点钱,我省得上楼再拿钱包了,唉,刚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