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上。崔道长,你瞒了我这么久,真是好能耐啊!”
既然无法抵赖,崔不去也就不再作无谓的辩解。
“连解剑府的当家人都能跑到这荒漠边城来,我这朝不保夕的区区病躯,又算得了什么?”
凤霄笑道:“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肯定也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将尸体往下一抛,任凭风沙掩埋,就算你的人找过来,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从今往后,左月局再无能力与解剑府对抗,你以为如何?”
崔不去:“这主意不错。不过天下能人非我一个,没了我,左月局照样会有新人当家,你杀了我,似乎无用。”
凤霄:“但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多,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还能处处给我下绊子,要是没了你,我肯定省心很多。”
说罢,他将手伸向崔不去的脖颈。
崔不去面上一片漠然,看着他的眼神比天色还要平静,仿佛与己无关。
……
乔仙与长孙自打得知崔不去被凤霄带走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往胡杨林,裴惊蛰自然也紧随其后,但一行人去到胡杨林时,此地早已人去楼空,仔细搜寻还能找到打架的痕迹。
事到如今,大家同在一条船上,也暂时顾不上龃龉了,众人兵分三路,分头寻找。
彼时还是风雪大作,面对面嘶吼也未必能听清,乔仙等人虽有武功在身,却也非肋生双翼的神人,于雪夜中奔波越久,就越是心焦,乔仙甚至担心崔不去被凤霄用作挡箭牌,早已遇到不测。
茫茫荒野,漠漠戈壁,放眼望尽天涯,又似永远看不见归路,他们从黑夜找到天色见白,直到风停雪止,乔仙才终于在一块覆满冰雪的岩石后面找到两人的踪迹。
凤霄倒还好,倚坐着,有些脱力,但甚至还算清醒,懒懒瞥了他们一眼,也不意外乔仙与长孙的出现。
“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晚一步,你们的崔道长怕是就要变成冰尸了。”
乔仙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差点七情上面,暴跳如雷。
只见崔不去额头与双颊,甚至到脖子,都写满了字。
字迹笔画有力,横竖撇捺皆有名家风范,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内容。
“我崔不去欠下凤霄救命之恩,以后见了他都喊爹,以此为证,若不践行,天打雷劈喝馊水,出门逢灾跑断腿。”
乔仙还没来得及擦去那些字,从后面赶来的裴惊蛰已经念出声了。
长孙菩提嘴角眼角直抽搐。
他弯下腰想用袖子擦掉崔不去额头上的字,却发现很难擦去。
凤霄在一旁凉凉道:“别费劲了,这种泥石在这里随处可见,兑了水揉化之后写字,很难擦掉的,我刚试过很多回,才给他写上的,我的救命之恩要是这么容易就消除,岂能显出珍贵?”
崔不去对此翻了个白眼。
乔仙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就刺,裴惊蛰连忙伸手阻拦,两名鹰骑也都上前护住凤霄,眼看一场激战又要爆发。
“带我回去。”崔不去道。“长孙,把你的斗笠给我。”
长孙菩提摘下自己脑袋上从不离身的斗笠,默默给崔不去戴上,又将人背起来。
凤霄也不拦着,还朝他挥挥手:“崔道长,好好养伤啊,过两日我去看你,别忘了我的救命之恩。”
崔不去皮笑肉不笑:“八辈子也忘不了!”
两人这几天结下的梁子,这一时半会是算不清了。
……
乔仙能感觉到,看见自己与长孙之后,崔不去明显松懈下来,外人也许很难察觉,但她跟了崔不去这么久,对他的喜好厌恶还是有些了解的,像崔不去这样防备心强的人,很难轻易放松,她与长孙,有幸成为其中之二。
懒得与解剑府的人多寒暄,乔仙与长孙菩提一接到人就离开,凤霄也没有让人拦住他们——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去恢复元气。
到目前为止,杀害于阗使者的凶手尚未归案,天池玉胆也依旧还没拿回来,冲着崔不去而来的突厥人,在他的算计下,目标转向凤霄,但他被凤霄带出城,在三方人马的围攻下,差点马失前蹄,全军覆没,左月局和解剑府的博弈里,谁也没有赢了谁,双方暂时鸣金收兵,各自将这笔账记下,以待来日再算。
回去的路上,崔不去就在长孙背上睡着了。
长孙菩提一直稳稳走着,双臂未曾颤动分毫,不让崔不去受到一点颠簸。
“尊使好像中了毒。”乔仙低声道。
长孙嗯了一声,他早就闻到那股奇异的香气。“是奈何香。”
乔仙面露惊容,随即浮现出怒色。“是解剑府,他们竟敢!”
长孙不语。
凤霄此人行事乖戾,正邪不定,早有名声在外,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尊使,他一点都不奇怪。
“你勿要出头,等尊使醒来再说,此事他必然有所成算。”
崔不去这一昏睡过去,就整整睡了两日。
待他醒来时,只觉浑身骨酥神软,没有一处不疲倦。
只有脑子异常清醒,也许是休息够了的缘故,他一睁眼就精神奕奕,把乔仙和长孙都叫过来。
“这两天内,有什么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