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手中逃脱。
当时她也想试试自己的武功进度,结果自然令人惊喜,要知几日之前,她还只是三流身手,如今内功却有了肉眼可见的增幅,可见玉胆的确非同凡响,假以时日,她必定能将玉胆内的能量悉数吸收,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但留给秦妙语的时间已经不多,她虽然从乔仙与长孙手中逃脱,却仍是受了重伤,不得不继续藏在城中养伤,在凤霄从苏醒口中得到她三个藏匿地点时,她正好从那处本该最隐秘、除了苏醒无人得知的宅子后门出来,正打算冒险前往城门,扮作出城省亲的寡妇,与之前早已联系好的商队一道离开。
秦妙语早已决定好,假如这次能够成功逃脱,海阔天空,她不会再当什么高句丽的细作,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她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活着,作为自己,叫秦妙语也好,叫别的名字也罢,总之不会再为别人而活,有了玉胆在手,连苏醒也无法再命令她,甚至反过来,她可以说服苏醒摆脱现在的一切,追随自己离开。
但她这样的打算,在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后门不远处的树下望着她笑时,彻底破灭了。
那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
秦妙语自忖见过不少市面,但像眼前英俊到这个地步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少女怀春的怦然心动,而是可怕与恐惧。
那是一种只有习武者面对强敌时,才能感知到的直觉。
天池玉胆提升了她的修为,同时也提升了她对危险的感应。
英俊男人笑吟吟道:“秦娘子,久闻其名,今日得见,果然天姿国色,不逊人间名花。”
秦妙语定了定神,也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男人道:“虽然你的名字很好听,不过我的名字比你好听多了。”
秦妙语还是头一回遇到男人与她这样说话的,对方看她的眼神有着欣赏,却完全不是那种对美色的赞同,仿佛自己在他面前,也只是一朵稍微好看的花。
“我叫凤霄。”她听见对方如是说道。
秦妙语心下一凛,由此带来的不是名字好听与否的感叹,而是对此人身份的警惕。
“原来是解剑府的郎君。”秦妙语极为知机,没等对方说出来意,她就先敛衽施礼,娓娓道来,“想必郎君已经找到苏醒,是苏醒将所有事情都告知您了吧?我手中的确有天池玉胆,也可将其完璧归赵,但我别无他求,只求郎君一件事。”
凤霄负手而立,悠悠道:“没有人可以与我讲条件。”
秦妙语苦笑:“郎君误会了,妙语的性命如今就在您手中,怎敢妄言条件?妙语只想告知郎君,当日在郊外,尉迟金乌和其他人的性命,都是苏醒所取,我只杀了那两名侍女,当时如果我不动手,苏醒也会杀了她们,如果我不拿了天池玉胆,那块玉胆,也早就被苏醒送往高句丽。”
凤霄头一回正眼打量对方。
他发现这个女人非常聪明,既不求自己饶她一命,也不求自己放她自由,反是陈述那天发生过的事情,想以情理动人,撇清关系。
想必她也早就发现凤霄并非为美色所惑之人,更不会轻易放她走,只能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凤霄:“高句丽人为何要玉胆?”
秦妙语并未迟疑隐瞒,想也不想就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苏醒说过,高句丽王如今怪病缠身,药石罔医,恐怕与此有关。”
凤霄对她的痛快干脆很是满意,比起苏醒,这女人的确更加聪明,更加识时务,如果不是时运不济被同伙出卖,也许现在还真的已经让她蒙混出城,如鱼入大海。
“玉胆呢?”凤霄问道。
秦妙语从腰间解下绣囊,从中拿出一块玉石,小心翼翼,递向凤霄。
那玉石不过巴掌大小,周身晶莹剔透,其中一抹莹绿,在阳光下缓缓流动,如有生命。
在看到它之前,凤霄也许会觉得之前从琳琅阁拍下的玉石也是稀世美玉,但在看到这块玉胆之后,他立马就能分辨出高下。
眼前此物,才是真正的天池玉胆。
凤霄:“为何会如此小?”
秦妙语小心看了他一眼,斟酌道:“我听说此物有练功之效,用它试了一下。”
她也可以不说,但凤霄未必不知道,反正性命都捏在对方手里,不如彻底放开,实话实说。
秦妙语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又在凤霄那里得到聪明的评价,她见对方始终不来接玉胆,还以为对方忌惮自己在玉胆上做了什么手脚,忙道:“凤郎君,妙语如刀俎之肉,绝不敢作什么小聪明小心机。”
凤霄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手接过玉胆。
玉胆入手的瞬间,他随即感觉一阵冰凉彻骨。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整个人忽然深入冰川之中,又没有感觉丝毫不适,反倒丝丝缕缕凉意从四肢百骸渗入心脏,灵台空明,如得神助。
但凤霄在那一刻,想到的却不是这块玉胆如何神奇,而是反正这块玉胆也要拿回去交差的,谁爱拿沾过尸体嘴里绿豆糕的玉胆,谁就去拿,反正他打死绝对不会再碰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