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待白婕妤等人出了倚云殿,俪贵妃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觉得喉咙干痒,“快、咳咳、拿拿本宫的药来,咳咳……” 俪贵妃手扶着茶几,咳得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白婕妤和曲才人还陆美人走出一段路后,白婕妤突然“呀”了一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道:“本宫帕子好像掉倚云殿了,本宫回去拿一下,两位妹妹先走吧。” 曲才人和陆美人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白婕妤转身又带着人往回走,还没走到倚云殿门口,便听见了里头传出来的咳嗽声,也没继续向前,只是笑了笑,又带着人转身走了。 既然俪贵妃要装病好了,那她就让她这病永远都好不了。 服下药,又咳了两声,俪贵妃才止住了咳嗽,看起账本来。 账本没什么问题,从账面上来看,白婕妤管理后宫时也的确省了不少银子。 但如今这管理后宫的权利回到了她手里,若是继续像白婕妤管时那么节俭,必定还是会惹得宫中之人心有微词,但若不像白婕妤管时那般节俭,宫里的开支增加了,皇上必然又会觉得她没白婕妤能省钱。 这事还是有些难办,她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既要宫中无抱怨,也要皇上觉得她能省钱。 黄昏将近,小猫儿穿着小恐龙连体衣,手里拿着“七星宝剑”(树枝),站在小水塘边,看着里头的鱼,奶声奶气地念着下午母妃教他的小动物怎么叫,“小鸡咯咯咯,小鸭嘎嘎嘎,小狗汪汪汪,呱呱呱呱呱,猫猫喵喵喵,小鱼……” 小猫儿仰起头,看着身边站着的娘亲问:“娘亲,小鱼怎么叫呀?” 冷落月蹲在地上,与小猫儿一般高,“你听见过小鱼叫吗?” 小猫儿歪着头想了想,用力摇头,眨了眨琉璃似的眼珠子道:“没听过,猫猫没听过,小鱼是哑巴吗?” “小鱼不是哑巴。”冷落月蹲在地上耐心解释,“小鱼也会发出声音,但大多数鱼发出的声音,咱们都是听不见的。有一种叫着娃娃鱼的鱼,发出的声音,就像小猫儿哭的声音一样。” “猫猫才不哭。”小猫儿噘着小嘴。 “不哭吗?”冷落月凑近了些,歪着头看他。 “不哭呀,猫猫男子汉。”父皇讲的故事里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父皇还说猫猫也是小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唧唧,所以猫猫不会哭了。 虽然,他压根就不知道大丈夫是什么东西。 冷落月笑着点头,“那我记住了。” 等他哭的时候,再把他今日说的话搬出来。 “皇上驾到。” 听到声音,冷落月皱了皱眉,这个凤城寒怎么又来了? 这都是第几天了? 他再这么往冷香宫来下去,前朝又有大臣会弹劾她,魅惑皇上,勾着他不往别的后妃宫里去了。 小猫儿听见父皇来了,琉璃似的眼珠一亮,拔腿朝门口跑去。 看到父皇那玄色的身影后,便像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了父皇的腿。 “父皇~”尾调拉着长音,带着孩子对父亲的孺慕。 凤城寒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弯腰抱起了小猫儿,往前走了两步,便看到穿着一身素色宽袖襦裙,依旧很懒的将一头又顺又长的乌发,编成了一条松松的粗辫子,置于胸前,亭亭玉立的冷妃。 一阵萧瑟的秋枫吹过,吹起她两侧的碎发,和轻盈的袖摆和裙摆。 当真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虽然未精细装扮,但天生丽质的容颜,和清雅绝尘的气质,便迷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几日他天天夜宿冷香宫,但这张脸他还是看不厌,反而越看越觉得好看。 见凤城寒在看自己,隔着老远,冷落月便冲他福了福。 小猫儿在父皇怀里,念起了娘亲今日下午教他的小动物怎么叫,一点儿都不磕巴,动物的叫声也学得很像。 凤城寒一边听着,一边抱着小猫儿往殿内走,上台阶的时候,见冷落月没有跟上来,还停下等了等。 进殿后,凤城寒抱着小猫儿坐在罗汉床上,冷落月也跟着坐下,拿起小几上的茶杯和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又扭头冲承盛说:“去告诉采薇和春雨,今天晚上多加两个菜。” “是。”承盛退出正殿,去后头的厨房传话。 凤城寒端起冷落月倒的茶喝了一口,觉得她倒的茶水回甘特别甜。 “老虎嗷呜嗷呜嗷呜……”小猫儿双手成爪,冲着父皇嗷呜,看着像只露爪的小奶猫。 “没了吗?”凤城寒问。 小猫儿小手朝上一摊,“没啦。” “怎么没有龙呢?” 小猫儿看向娘亲眨眼。 冷落月道:“我没见过龙,所以也不知道龙的叫声是什么样的。” 这年头,谁见过龙啊! 饶是外人都说小猫儿是真龙转世,凤城寒是真龙天子,那他们也不是龙啊! 小猫儿又看向父皇,那小眼神分明是在问,“父皇见过吗?” “……没见过。”凤城寒摇头道。 冷落月笑了,“臣妾听见皇上问怎么没有龙呢?还以为皇上见过龙,知道龙怎么叫呢!” 虽然语气真诚,但凤城寒还是听到了其中的嘲讽之意。 暮色降临时,冷香宫摆上了晚膳。 用完晚膳,因为晚上没有风,凤城寒又提议去御花园散步消食。 凤城寒特别喜欢三人散步消食的感觉,有一点温馨,内心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小猫儿看到天上的月亮,还念起诗来,“今月不见古思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又是凤城寒没听过的诗,“这也是冷妃教的?” 冷落月扬了扬眉,显而易见。 “这诗句极好,可朕却未曾听过,难不成是冷妃所作?”对与她的文采,他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