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看着他,一副惹了事的不好意思的神情,冲他吐了吐舌头,做口型“谢谢水砸~”,然后默默鼓起了嘴巴,像一只小河豚。
梁水:“……”
他忽然就很想戳一下她的脸颊,女孩子的脸蛋是什么触感呢?梦里似是……软嘟嘟的。
他移开眼神,随口低声说了句:“你这脾气,是不是找打?”
苏起不服:“有你在,谁敢打我?”
梁水一顿,一时没做声;
苏起也忽不太好意思,垂眼继续看十字绣去了。
梁水将手插进兜里,重新靠在她座椅边,看了眼窗外。
冬季灰败的街景在窗口流淌,似乎有一片雪花飘过,他忽然想叫她看初雪。“苏——”字的音还未成形,他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
好像只是幻觉。
可圣诞那天真的下雪了,从下午开始,雪花濡湿了整个校园,一直到晚自习第二节课的时候,成了积雪。
苏起班正在上老班的物理课,同学们央求老班,说想去玩雪一节课。鲁老师一开始没同意,结果全班同学扭着身子趴在桌上齐声哀求,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鲁老师拗不过他们,想着这些年云西逐年雪少,就准许了。
一整个班的人窜去操场上打雪仗,打到第三节晚自习快结束,才被老师叫回教室。
圣诞一过,2004年便近了尾声。
很快到了2004年的最后一天,街上却放着一首叫《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歌。
南江小分队又骑了自行车上学——那晚每个高一班要开新年晚会,到时上街买东西什么的,单车比较方便。
梁水骑着车从凋落的枯木和萧瑟的街道上穿过,时不时瞥一眼苏起。她骑行在他身旁,面容轻松而愉快,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哼着孙燕姿的歌。
北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毛茸茸的,她迎风笑着,连上学路上也很开心,像一朵小向日葵。
半路,小向日葵忽然转过来:“水砸,你要表演节目吗今晚?”
梁水没兴趣:“不表演。”
路子灏说:“我要唱林俊杰的《美人鱼》。”
苏起:“哇,真好。你唱林俊杰的歌都很好听。风风你呢?”
李枫然:“弹电子琴。”
四个伙伴:“……”
也对,不可能搬个钢琴去教室么。
林声说:“我和几个女生合演节目,她们唱歌,我画画。她们唱完的时候,我把画画完。”
苏起叫:“真棒!”又幽幽拿眼角看梁水。
梁水:“把你的眼珠子转过去!”
苏起哈哈笑。
新年前夕,按照云西一中的传统,高一新生班级可以用一整个晚自习的时间开元旦晚会,供全班同学唱歌跳舞,表演节目,茶话娱乐。
虽然要等到晚自习,但一到课间,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开始装扮教室。画板报的画板报,吹气球的吹气球,贴彩花的贴彩花。英文字写得漂亮的则负责给玻璃上喷上“happy new year 2005”的雪花图案。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时,整栋高一教学楼的玻璃窗上都是雪花和气球,节日气氛浓烈了起来。
(13)班的最后一节是语文课,老师走进教室,看着满教室的彩纸气球,笑道:“哟,手脚这么快啊?”
有同学叫道:“汪老师,晚上来我们班看节目呀。”
“行。我也提前祝同学们新年快乐。”
“为了庆祝新年,这节课不上好不好?!”
老师笑眯眯:“想得美。”
教室里一阵哀叹。
老师翻开教案,讲起了课文。
苏起一心二用,边听课,边和其他同学一样偷偷拿出新年贺卡。
她买了好多贺卡送朋友。除了四个小伙伴,和班上玩得比较好的同学,还要给王衣衣寄,一共有二十五张呢。
语文老师讲课到一半,放下教案,笑道:“看来,是没人听我讲课了。”
五十多个学生齐齐抬头,不好意思地哈哈笑。
老师叹:“行吧,还有半节课,交给你们写贺卡吧。都写得有文采点儿,听见没有?”
同学们欢呼:“好!”
老师也怡然自得,在通道里穿梭,看孩子们写贺卡。
“刘维维,苏起。”老师点了名,“怎么上高中了写字还用尺子比划啊。”他抬起头,跟全班同学说,“这习惯都得改啊。以后我检查作业,谁写字用尺子比着,当心我拿尺子敲手板。”
苏起吐吐舌头,收掉了尺子。这习惯从初中习得,一时半会儿没改掉。但老师说不好,她就改呗。
一节课就那么过去了。
下课铃一响,班级热闹起来,同学们全开始搬桌子——他们把桌椅搬到四周,围成圆形,给教室中间留出表演空地。几个字写得漂亮的同学开始画教室前头的主黑板,写“新年快乐”的字样。班长和团支书则去采购晚上整个班级的零食水果和饮料。
整栋楼忙得不亦乐乎,林声负责了他们班前后的黑板,连晚饭都没时间吃;梁水和李枫然也参与了黑板画——他们字写得很好看。
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