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可以为他去死, 这时为什么又不甘心死去, 还要将这个秘密讲给我这个陌生人听?”徐清钰冷淡地问。
“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蔓儿眼底闪过恨意, “我知道这个秘密, 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泄露半分, 我一直等着他主动跟我说。他不是说我是他最爱的小蔓儿吗?为什么我不过是等了许久, 等不及他主动提及, 而试探半句,他望着我的目光就不对了呢?”
“若不是我警觉,用秘法将那记忆给删除,我就死在他手中了。”蔓儿双目瞪大, 厉声道,“可是如此, 他依旧不放心, 他将我记忆封印,把我嫁给一个废物!”
“这就是他说的爱我, 哈哈哈, 爱我, 爱我就把嫁出去,怕我飞升突破他封印,还给我暗示,让我生下两个孩子。”蔓儿神色愈发凄厉,像是从深渊爬出的恶鬼,恨不得啖人血肉。
徐清钰毫不怀疑, 若那人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一口一口地将那人吞噬。
徐清钰从小在宫中长大,对人情绪十分敏锐,一个人是真实,还是在说谎,他都能一眼瞧出,眼前蔓儿的情绪全都真实,那恨意毫不作假。
因爱生恨,恨意比爱更强烈。
“至少他没杀你,或许他真的爱你,不然他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即便是怀疑,他也会杀了你。”即便蔓儿表现得如此真实,徐清钰依旧在试探。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吧,我在他眼底,就和养了几百年的宠物一样。给了个最后归宿,就是他这个当主人的仁慈。”蔓儿眼泪流了下来,“我最后,和无知无觉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嫁了个不爱的人,替他生了两个孩子,修为普普通通,一生碌碌无为。我的人生,不是我自己选择的,而是他给我安排的。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我怕是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直至死去,都不知我是谁。”
“然而,就算我之前失去记忆,他也不放心,一直派人看着我,不然怎么会我略有异动,就有人前来杀我?”蔓儿瞪大双眼,直视徐清钰,道,“小修士,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她似是压抑许久,逮着个陌生人不由自主地倾诉,又或许真如她所说,若这秘密多一个人知道,那她死去,也不算毫无价值。
徐清钰沉默,没有回答。
蔓儿将有所恨意全都收敛,咬牙切齿道:“小修士,你听好了,催你死亡的秘密就是,剑一宗剑元康杀了剑一宗剑二狗的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你敢相信吗?世人皆知,剑一宗剑元康剑仙君和剑二狗剑仙君是挚友,可是谁能知道,剑二狗他哥哥大狗,那只养大剑二狗的那只大黄狗,是被剑元康所杀?”蔓儿癫狂的笑,笑得痛快而畅然,“剑元康费心掩盖的秘密,就是这只大狗,他将大狗神魂拘在炼魂炉里,日日煅烧。”
徐清钰开口质疑,“养大剑二狗剑仙君的那只大狗只是凡狗,死后元灵归于天地,剑元康又哪能将那只大狗神魂特意拘着?”
“小修士,你真天真,那只大狗是天上仙神降世,否则怎么值得剑元康他千藏万藏。”蔓儿嘲笑徐清钰的无知。
“这个秘密并不算什么,只能离间剑元康和剑二狗罢了,莫非剑元康真心看重剑二狗,而不欲让剑二狗知道这事?”徐清钰问。
“怎么可能,剑元康他又没有心,怎么会看重谁?”蔓儿低下声,疲惫地闭眼,“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想知道这背后的秘密,你为何不自己去探寻?我不过是说上一句,‘我好似在炼魂炉里看到了魂魄,这炼魂炉是开启了吗?’,就遭到剑元康这般对待,其中重要性,你自己想。”
初元瞧着蔓儿,心底阵阵伤感,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落到这个境界,连修为都稳不住,很是痛心。当年她离开时,蔓儿还是意气风发的剑意实境修士,现在却后退到剑势境,当年的明媚与自信不在,取而代之的满脸仇恨与风霜。
她偷偷地给蔓儿输了缕剑气,维持她生机不断,也可在关键时刻护她一命。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小徒弟,来人了。”初元歪头瞧向山洞外,给徐清钰传音道。
徐清钰眸子一闪,将捆仙绳收了,道:“追杀你的人来了,我先撤了,别说见过我,不然我也抓了,你苦心想揭开的秘密,就无人知道了。”
“好。”蔓儿活动下.身形,缓缓起身。
徐清钰说是撤了,其实换了个更普通的容貌,又换了身法衣,由初元隐匿身形,藏在一旁观察蔓儿。
蔓儿走出山洞,仰头望着天际。
她满脸索然,并无求生欲.望,她就站在山洞门口,等着追兵到来。
追兵一共十人,都是剑意境,并不算难对付。
他们瞧见蔓儿,二话不说就动手,招招落向蔓儿死穴,不像是演戏。
蔓儿冷笑一声,忽然身上灵气外散,衣裳飘飘,被外泄的灵气不断吹动着鼓动着,仿若在云霄的仙人。
可是,这情形却是蔓儿准备自爆。
徐清钰眸子微冷,拔剑跃出。
不管这蔓儿是真不想活了,还是猜到他在附近假装不想活了,他不得不出现。不然任她死在眼前,师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