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她想说,她更信任初元。
毕竟,她与初元相处过,而老祖宗从来都只在父母嘴中。
可是,这话说出来,肯定会得罪老祖宗和她父母,小红鸟抿唇,继续吃甘露。
吃完后,小红鸟还是不甘心放弃,道:“老祖宗都研究那么久了,可以停一天么?就说我好久没见我肉-身了,很是想念。”
小徒弟说有法子,她也想试试,她真的不想再披着玉灵藕重塑的肉-身了。
凤酒笑容轻了一些,只道,“我是什么牌面的人,可以指使老祖宗?你安心呆着,难道你爹娘和你老祖宗,还会害你?”
小红鸟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房间,任自己趴在窝里。
本来这设计,化作原型最舒服,可是她化作原型,只会让神魂更不舒服。
她视线落到落凤坡上,有些郁闷,明明是她的肉-身,结果她却没有话语权。
她正欲闭眼睡觉,忽然耳边传来她母亲的声音,“九哥,她会不会起疑了?我就说,不该让宝宝接触外人,那初元是个帝君,谁知道会不会瞧出什么?”
小红鸟猛地起身,左探右望,又出门去院子里瞧瞧,没瞧见她父母。
“放宽心,老祖宗和我们筹谋这么多年,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她父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小红鸟站在门口,忍不住揉揉耳朵,是她幻听了?
刚这般想,她又听到她父亲说,“大不了,用凤凰真火将她杀了,老祖宗积年帝君,加上凤凰真火相助,不信杀不了她个新晋帝君!”
与平时温和又儒雅的父亲不同,这个父亲的声音又冷又狠厉,仿若变了个人般。
小红鸟怔在那里,好似不能理解她父亲话里的意思。
杀谁?他要杀谁?
“可是她能与北宸帝君斗个不相上下。”她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和缓,连话里的担心,都与平常说话纹丝不差。
她母亲本就是这般,温柔又爱操心,细致又缜密。可是当这细致缜密用来对付她朋友,怎么那般让人害怕畏惧?
“若她真能与北宸帝君斗个不相上下,又怎么会自爆剑魄求生?”她父亲的声音漫不经心,又带出几分冷意,光是听着他的声音,便想可以想象出他的神态。
小红鸟感觉有些冷,不知是玉灵藕肉-身的原因,还是夜风太寒。
“我去与老祖宗商量一下,你在家安抚宝宝。”这句话,凤酒的声音依旧慈和,却再也让小红鸟产生不了半点温暖与窝心。
她攥紧衣领,肯定是这夜风太冷,才让她打心底冒出寒气。
“好。咱家宝儿,是老祖宗唯一的后代,让老祖宗多怜惜怜惜。”凰容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小红鸟准备回房的身子一顿,宝儿,宝儿是谁?
他家不是只有她一个后代?
“放心。老祖宗说,已经到了尾声,很快,咱们宝儿就能跳能跑,还会成为唯一的真凤。”
什么唯一的真凤?他们不是凤凰族,族人不都是凤凰?
“要不是叶游情,宝宝也不会脱离咱俩掌控这么多年,咱们宝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无法破壳。”
宝宝是她,她脱离掌控?
宝儿无法破壳?
爹娘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字字句句她都能听清楚,连在一起,却无法听懂他们说的话?
“休言。帝君真名带有法则,你直呼他名字,他会有所感应,小心他过来坏事。”
“是我的错,可千万别听到。”
这段对话之后,再无声音响起。
小红鸟腿-软,一时站不住,不由自主地顺着门往下滑,最后坐在门槛上。
她将刚才父母的对话不断回放,眼底尽是迷惘,一定是她太累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她娘温柔又慈爱,她爹儒雅又和善,怎么会是幻听里那两人精于算计又狠厉毒辣之辈?
她咽咽口水,正准备起身回房,打算睡一觉就将这事忘掉,这时,她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宝宝,你怎么坐在门口?”
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厚和煦,却比雪后阳光,更寒到心底。
她猛地抬眸,好似看到什么怪兽般禁不住瑟缩一下。
凤酒顿时瞧出她的不对,眸子微眯。
他推门进来,走进小红鸟,笑道:“宝宝,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