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王一切安好,正在和燕州那边交涉,不日便将启程。薛夫人要是过来慢些,可能就见不着白某了。”
骆凝明白这话的意思——邬王不缺你门路,是平天教在请邬王,不是邬王求助平天教——她用杯盖轻轻摩擦着杯沿,平淡回应:
“燕王手握燕州军,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根本不缺邬王这点家业。
“邬王若是把废帝接来,燕王说不定还会考虑共谋天下;而没有废帝,邬王在燕王眼底恐怕什么都不是。
“现在这种时候,白大人说燕王准备冒着被朝廷猜忌的风险,把乱臣贼子接去燕州,燕王图个什么?和邬王那点兄弟情义?”
白司命以折扇敲打手掌,微笑道:
“薛夫人太小看邬王的底蕴了。邬王近年招揽奇人异士,研究了一种秘药,能让寻常人体能翻番。只要数量够多,便能短时间内打造出一只以一敌五的精兵,燕王对此物很感兴趣。”
夜惊堂听到这个,心中一动,插话道:
“邬王若有这种药物,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因为以后可能会以其他身份打交道,夜惊堂刻意压着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白司命闻言望向夜惊堂,皱了皱眉:
“这位是?”
“我平天教的护法。”
骆凝眼神平淡,顺着夜惊堂的话道:
“他言词不无道理,若有此药,邬王何至于此?”
白司命轻声一叹:“药尚刚刚制成,还在实测药效,事情便提前败露,才酿成了现在的局面。白某空口无凭,薛夫人不信也正常,为了佐证,白某给薛夫人看样东西。”
白司命说着,从袖中取了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银色粉末:
“这是雪湖散,效用和雪湖花类似,有续经护脉的神效。雪湖花的价值,应该不需要白某介绍,仅此一物,便值得你平天教冒一次险。而王爷的积累,还远不止这一点,全都是你平天教复国急需之物……”
夜惊堂见对方直接掏出他的主要目标,不动声色询问道:
“白大人确定此物,能和雪湖花媲美?”
“药劲有差距,但长期服用,和雪湖花作用无二。”
白司命说着,看向黄钰龙:
“去找个气脉受损的试药人来。”
黄钰龙微微抬手,二当家萧士晨,便快步走出正堂。
不出片刻,门外传来响动。
哗啦哗啦——
铁链摩擦的声音。
夜惊堂转眼看去,却见萧士晨单手抓着铁链,拖着一个汉子进来。
汉子遍体鳞伤蓬头垢面,浑身以铁链束缚,嘴也被塞住。
夜惊堂瞧见此景,不禁暗暗皱眉。
“呜呜——”
汉子被拖进正堂跪在了地上,环视四周,眼底满是畏惧。
白司命起身来到跟前,拔出塞嘴的麻布,准备喂药。
夜惊堂知道邬王造的药吃死人的消息,想了想还是询问了一句:
“即便无伤,雪湖花亦能养经护脉。此药莫非还有隐患,只能让试药人吃?”
白司命倒也干脆,倒出些许雪湖散,直接抛入嘴中:
“是药三分毒,不能吃太多,不过少量服用,有益无害。”
夜惊堂微微点头,待白司命把雪湖散倒进汉子嘴里后,用手按住汉子肩膀,查看气脉状况,等待不过一刻钟,便发现受损的气脉趋于平稳,有略微好转的迹象。
白司命在旁边负手而立,眼底尽是傲色:
“此药能治往日不治之绝症,对江湖人来说,是绝无仅有的疗伤神药。不知薛夫人和阁下可有兴趣?”
夜惊堂确定有雪湖花的替代品,心底放心了不少。既然有,还是成品,那接下来只要把配方搞到手,钰虎交代的差事就能完成。
不过该怎么得手,倒是个大问题。
直接索要配方,意图太明显,对方也不可能现在给,一旦被对方察觉动机,就得鸡飞蛋打。
既然见到了邬王身边的亲信,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查邬王的藏身之地,让鸟鸟暗中跟踪,得手的可能性显然更高。
夜惊堂暗暗思索,收起手来,点头道:
“此药确实是神物。我和夫人过来,路上已经安排好了接邬王去天南的具体门路,白先生可先行回去复命,邬王今后若愿意为我平天教做事,我等随时都能接引。
“不过白先生最好尽快给答复,朝廷大量人马正在赶来,今日已经有不少善于追踪的捕快露头,多耽搁一个时辰,离开的机会就少一分。”
白司命自然知道拖得越久死的越快,见平天教如此爽快,便想即刻折返,和邬王复命商量外逃事宜。
但白司命还没来得及抬手送别,远处的镇子边缘,便响起嘈杂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