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细密雨珠洒在城中心的主街上,沿街两侧楼阁散发出的微光,经过雨雾渲染,让整条街变得如梦似幻,地面甚至能看到行人与街景的倒影。
夜惊堂撑着油纸伞,遮在三娘头顶,欣赏着与京城截然不同的雨景,在邬山里奔跑几天紧绷的心弦,也在此刻慢慢转为惬意。
邬王谋逆弄出了很大乱子,城内百姓怕邬王封城导致被困,不少都逃出了城,但自从禁军抵达后,事态便算是稳定下来,不少人都返回了城里,目前铺面陆续开业,虽不及平日繁华,但雨街空巷也颇有一番韵味。
今天出来是微服私访,也可以说是便装逛街。
东方离人穿上了一袭公子袍,除开胸肌有点过于发达外,其他方面非常俊气,手持折扇颇有玉树临风之感。
太后娘娘自然打扮成了娘亲,背后跟着丫鬟,衣着很有当家夫人韵味,但一双大眼睛配上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看起来更像是东方离人的姐姐。
璇玑真人最为特别,打扮成了未出阁的书香小姐,当徒弟的小情人,一袭白色轻纱质地的留仙裙,手撑花伞,走在东方离人身边十分般配,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郎才女貌。
夜惊堂同样穿着公子袍,相貌又过于惹眼,凑到跟前去,不是被误认为璇玑真人的相好,就是被误认为太后养的小狼狗,有点不合适,为此一直保持距离,带着三娘跟在后面。
几个人出来,属于给太后娘娘当陪玩,太后在宫里憋的太久,遇见什么都会盯着看一会儿,心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多愁善感,应当是回想起来以前在江州当大小姐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裴湘君做小媳妇打扮,靠在夜惊堂身边,瞧见璇玑真人和女王爷都在开导太后,心中也有点感叹,低声道:
“太后娘娘也是可怜,还没来到京城,先帝就驾崩了,先帝时期的宫人,在圣上登基后就得以出宫,有儿女的去封地享福,没封地的归乡改嫁,唯独太后不能走,圣上后宫也没嫔妃,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后宫,想想日子就苦闷……”
夜惊堂去过后宫很多次,知道太后的苦楚,虽然看起来古灵精怪爱玩,还挺记仇,但太后一年又能见几次外人、遇上几次大小事,换成他被这样整日无所事事关禁闭,恐怕早就翻墙远走高飞了。
夜惊堂撑着油纸伞,和三娘相依走出一截,见笨笨只是说着些历史上的典故,并不清楚怎么讨姑娘欢心,想了想,左右寻找起来……
——
“这座桥已经三百年,太祖当年打下建阳的时候,在这里有感而发,写下了一首词……”
横跨长街两岸的廊桥上,东方离人折扇轻摇,如数家珍的讲着开国时的各种事迹;璇玑真人见周边没有路人,就从腰后取下了酒葫芦,靠在雕刻石狮子的围栏上喝着小酒。
太后娘娘站在伞下,欣赏着美轮美奂的城池夜景,看起来在认真听着东方离人的讲述,但心底兴趣不大。
毕竟太后娘娘出身将门,虽然谈不上武艺不俗,但不妨碍她将门虎女文采一般,听见这些教书先生讲历史典故的话就有点脑壳痛。
不过哪怕再无聊,能看看异地风景名胜,也比孤零零待在宫阁之间发呆有趣,太后娘娘也没打道回府的意思,只是举目四顾,寻找能勾起她兴趣的物件。
在瞧了片刻后,太后娘娘余光忽然瞧见夜惊堂,提着两个箱子从街边走来,表情还神神秘秘,不由疑惑道:
“夜惊堂,你做什么去了?”
“去买了点东西。”
夜惊堂提着箱子来到廊桥之上打开——里面是花灯,些许上面还有中秋祝福。
太后娘娘一愣,掩着胸口附身打量:
“中秋节还有个把月,你从哪儿找来的?”
“街上的红白喜事铺子,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刚开始做,也就这么一点,全被我买来了。”
“哦……”
璇玑真人瞧见太后和小姑娘似得附身打量,浑圆臀线颇为撩人,老毛病又犯了,来到跟前悄悄捏了捏。
太后娘娘连忙站直身体,在璇玑真人腰间捏了下,而后才继续看着夜惊堂摆弄。
夜惊堂从里面取出小花灯,挂着的手提杆上,放进蜡烛,递给了满眼亮晶晶的太后娘娘:
“给。”
“……”
太后娘娘眨了眨眸子,含笑把小灯笼接过来提在手上,红玉便取来火折子帮忙点燃。
东方离人见太后来了精神,也不知是该夸夜惊堂会哄姑娘,还是该说夜惊堂竟然连太后娘娘都敢哄。瞧见夜惊堂又弄好一个花灯递给她,她站直些许,示意自己的装扮:
“这是姑娘玩的东西,本公子拿着像什么话?”
夜惊堂见此,就把花灯递给了旁边看戏的璇玑小姐。
璇玑真人把灯接过来,还炫了个技,素手轻翻,从蜡烛上一扫而过,就把蜡烛点燃了,看的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