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地牢挖塌了一部分,如今已经翻修过,住客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邬州一趟收货颇丰,邬王被软禁在宗府待审,白司命等门客则被关到了地牢,还有半死不活的姚文山等人,再算上以前抓获的顶尖高手,整容相当豪华。
夜惊堂和佘龙一道来到地牢二层,还到各囚室打量了一眼,查看各囚犯的身体状况,结果路过天字一号房时,下面两个有点面生的汉子,忽然蹦跶起来开口喊冤:
“夜大人!要不您把我俩扔去刑部判了吧,杀人未遂,都没伤着您,按律也最多判三年,在这关到死不合适……”
夜惊堂出去一趟,都快把这俩专业杀手忘了,转头询问道:
“这俩怎么处置?”
佘龙想了想:“最近查了下,这俩本来在燕州开车马行,案底都是打架斗殴,后来得罪了陆截云无处立足,才想着干一票大的去北梁,交给刑部按律严判,最多是个流刑。要我看,先关着吧,这俩也有点武艺,等那天遇上狠角色,拖出去让他们当炮灰戴罪立功,能活着回来再转交刑部,物尽其用。”
夜惊堂自井口往下望去:
“你们怎么得罪的陆截云?”
王二关了个把月禁闭,人已经快懵了,连忙回应:
“我老家在燕山附近,我和我哥有次接了个活儿,去山里面找根尺寸长的虎鞭,追着追着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在惨叫,就和被剥皮抽筋似得;我们兄弟跑去看,结果没到跟前,就被截云宫的人拦住了,当场就要下杀手,被我兄弟俩跑掉了……
“我们兄弟和截云宫的人动了手,那肯定是活不了了,都没敢回家,直接逃了,中途就听到江湖消息,说我们兄弟私自入截云宫后山偷东西,还杀了几个弟子,下了江湖诛杀令,这纯粹是栽赃……”
夜惊堂皱眉道:“是什么人在惨叫?”
“不知道,我估计是截云宫在干些丧尽天良的事,话说这算不算检举立功?”
夜惊堂摇头道:“这算什么检举,以后好好悔悟,争取有生之年能出去重新做人。”
“唉?夜大人,要不你把我兄弟俩关上面去把,至少有个天窗能看到太阳……大人?……”
……
夜惊堂转身走出闹门,询问道:
“截云宫在暗地里草芥人命?”
佘龙思索了下:“截云宫那么大的门派,草芥人命没必要躲在深山老林里。这事我先记下,以后有空查查。”
夜惊堂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多留意,相伴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曹公公就关在地牢三层,但三层的奢华囚室,没有上面两层空间大,余下空出来的地方,就是刑讯室。
夜惊堂来到铁门外,自小窗往里打量,可见空间不大的刑讯室内,亮着几盏油灯,中间烧着火盆,温度还比较高,和铁匠铺差不多。
四个黑衙捕快满头大汗,站在一个刑架旁边。
刑架上,双臂被打断的郑坤被铁链锁着,衣袍破破烂烂满是血污,不声不响耷拉着脑袋。
而前方,有白无常之称的伤渐离,双手笼袖站在面前,稍显阴柔的脸庞上也带着三分佩服:
“郑当家好毅力,嘴这么硬的贼子,本官几年都碰不上一个。江湖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到了黑衙地牢,柳千笙都逃不出去,你早点交代,还能早点上去歇着。伱如果觉得,黑衙就这点本事,就太小看黑衙了,有些刑具太不人道,本官看着都于心不忍……”
郑坤满头汗水,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凶戾,喉咙夹着血沫道:
“老子又没说不招,你们倒是问啦!!”
“昨天龙溪巷的局,是谁布下的?”
“什么局?我被打飞出去,然后就轰轰轰响,什么都不知道……”
“想不起来是吧?”
伤渐离微微勾手:
“接着用刑。”
“你们他娘的!老子能说啥?你们是不是想栽赃人?要不你们说个名字,说谁我咬谁……”
……
夜惊堂在探窗外瞧见此景,暗暗皱眉,把门推开道:
“慢着。”
拿着鞭子铁刷的几个捕快,见状连忙拱手行礼:
“夜大人!”
伤渐离见此也回过了头,因为差事没办好,有点惭愧的道:
“夜大人上去歇着即可,我肯定能把此人嘴撬开。”
夜惊堂扫了眼已经歇斯底里的郑坤,询问到:
“伤大人,你拷问一晚上,问了些什么?”
伤渐离严肃道:“昨天城东的乱子,肯定是针对夜大人,这么大的案子,自然得查幕后主谋。但此人嘴太硬,咬死说他是蒋札虎派来杀柳千笙的,其他的滴水不漏……”
郑坤在梁州也算响当当的好汉,此时也算被打服了,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