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蹄哒、蹄哒——
月色之下,两人一马在旷野上疾驰。
与来时不同的是,东方离人坐在了前面骑马,挡泥板兼靠枕,则变成了夜惊堂。
夜惊堂坐在背后,右手搂着如柳腰肢,左手则耷拉下来,轻声道:
“不用这么着急,我没大碍。”
“还没大碍?刚才走几步都站不稳了,若不是本王把你抱住,你当时就得摔地上。不尽快赶回去,待会又遇上对手怎么办?”
“呃……”
夜惊堂刚才对付胡延敬,最后来了下单手拔刀归鞘,确实是装过头了,把左肩拉的生疼;不过这种伤势和腿没关系,完全不至于站不稳,方才走两步一个踉跄,无非是想找个地方靠一下。
但笨笨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要是再碰上个顶尖高手,他再来几下怕是得躺下了,当下也没多说,只是搂着腰注意着周边动静。
和胡延敬遭遇的地方,距离营地也就十余里,两人飞马跑了片刻,便回到了营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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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有马贼捣乱,队伍里的护卫都被惊醒,正在周边巡逻,不小心踢到铁板的三个马帮小弟,当场就被乱拳拍死了,尸体已经挖坑埋了,佘龙等人聚在一起商讨着对方的来历目的。
夜惊堂遥遥就翻身下马,上前和几人沟通方才的情况。
东方离人则来到后面的马车上打量,见太后已经睡下了,并未受到惊吓,才悄然发现帘子走向马车。
发现夜惊堂还不忘讨论公事,东方离人脚步一顿,做出女王爷该有的威严模样:
“夜惊堂,你过来。”
夜惊堂回头看了眼,便和佘龙等人告辞,来到了马车上:
“殿下早点休息。刚刚发生乱子,继续在这里扎营不安稳,我带队继续出发……”
东方离人在车厢里坐下,眼神稍显不悦:
“打架也就罢了,赶路的事儿他们难道干不了,非得伱这伤患盯着?过来坐下!”
夜惊堂被凶了句,倒也没还嘴,老实来到车厢里坐下。
东方离人从旁边取来医疗箱,把夜惊堂摁着平躺在榻上,便开始继续涂药治伤,同时小声警告道:
“外面都是人,你再敢放肆,本王可不会饶你。”
“知道啦,我又不是色胚。”
“你还不是?”
“呵呵……
夜惊堂轻笑了下,靠在榻上并未乱动。
车厢里亮着昏黄烛火,东方离人身上的黑色裙子,本就比较修身,此时微微俯身揉按肩膀,明显能看到两个张力十足的圆弧,在身前晃来晃去。
但更吸引人目光的,是那张脸颊,英气眉宇看似不怒自威,但实则担忧关切写在眼底,偶尔还轻咬下唇显出揪心神色,看起来又霸气又温柔。
东方离人揉按片刻,发现夜惊堂目不转睛望着她,略微抬起眼帘:
“你看什么?”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也没回应,只是闭上双眼做出正儿八经的模样,轻轻笑了下。
“哼……”东方离人抬手在夜惊堂胸口轻拍了下,继续帮忙抹药,但冷冰冰的脸颊明显比方才红了些……
……
——
话分两头。
中午时分,一场迟来的秋雨,洒在了位于大魏边陲的小镇上。
年迈的私塾先生,双手负后拿着根烟杆,走出土胚院子的大门,看着较之往年萧条许多的镇子,眼底闪过了几分怀念。
这座小镇靠近历史上的大红河,虽然河道早已经干枯成了不足膝盖深的小溪,但红河镇的名字还是保留了下来,子子孙孙传承了不知多少代人。
因为距离边关太近、中原太远,红河镇注定繁华不起来,一水的黄土胚房子,加起来也才一千多号人。
梁洲民风彪悍,这种边关小地方更是好勇斗狠成风,读书识字对于红河镇的人来说,纯粹浪费银子,私塾先生子承父业刚接下私塾时,那是真穷的连饭都吃不起。
而这个情况,直到二三十年前,才有所改变。
那时候镇子上忽然来了个叫裴远峰的年轻后生,在镇子角弄了间房子,一个人住在哪里。后来和镇上杨家的二流子杨朝混熟了,便合伙在镇子弄了个小镖局。
因为武艺高为人又不错,镇子上的年轻人很快都跑去当了镖师,但梁洲拉帮结派的风气太重,人一多镖局就成了‘红河帮’,裴远峰为了矫正一群才十五六岁就喊打喊杀的镖师,就自个掏钱,把他们全送进了私塾读书识字。
虽然这帮小王八蛋很难教,但私塾先生也是从那时候起,才觉得自己像个有教无类、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
再后来这群镖师成年了,娶妻生子有了娃娃,这私塾就彻底走上了正规。最热闹的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