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
夜惊堂把太后娘娘放下,发现有点冷,又从里面取来毯子,在露台上席地而坐,扬起毯子,勾了勾手。
“……”
太后娘娘就穿着睡裙,靠进去肯定吃大亏,但瞧见熟悉的场景,还是没忍住,默默在身边坐下,自然而然靠在怀里,打开小案上的油纸包。
哗哗~
夜惊堂如同在雪山一样,用薄毯裹住太后娘娘,笑问道:
“味道如何?”
太后娘娘从睡裙下摸了摸,自腿环上拔出银色小刀,穿着一块香酥烤鸡尝了口,因为心底情绪万千,并没有回应。
夜惊堂暗暗叹了口气,又抱紧几分,说起了乱七八糟的小事:
“四月份来京城,我吃的第一顿饭,就是这烧鸡。当时兜里只剩二两碎银子,连好点的房子都租不起,但想着再苦不能苦鸟鸟,就切了一只,和鸟鸟分着吃了。
“这烧鸡味道肯定比不上四方斋大厨的醋溜鱼,但确实算得上我最记忆深刻的一顿饭,毕竟那顿饭吃完之后,我就不再是镖局的少东家,成了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的江湖浪子,未来如何、能不能找到谋生活计、甚至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满心惆怅之下,我吃的不快,结果全被没良心的鸟鸟抢完了……”
太后娘娘小口吃着烧鸡,虽然知道夜惊堂最后一飞冲天,再未对银子发过愁,但听到以前落魄时无依无靠的境遇,还是有点心疼,想了想抬眼道:
“夜惊堂,你要不要喝酒?”
夜惊堂不好酒,但此情此景的,不来两口好像没意境,便又起身从寝殿里拿了壶给璇玑真人备着的烈酒,重新坐在跟前,灌了一大口。
“咕噜咕噜……嘶~呼……好烈。”
太后娘娘用小刀举起鸡块,想让夜惊堂吃一口压压,但夜惊堂却没接,而是看向了她的嘴唇,欲言又止。
太后娘娘看过艳后秘史,还真知道男女腻腻歪歪吃饭该怎么来,微微蹙眉道:
“夜惊堂,你又放肆是吧?你把本宫当什么人?”
夜惊堂见太后娘娘不肯屈尊喂他,倒也没说什么,灌了口酒,凑上去伺候太后娘娘。
“你……”
太后娘娘显然是想躲,但被搂在毯子里,哪里躲得掉,扭了几续还是被啵上了,唇齿间传来辛辣酒香。
太后娘娘脸颊顿时红了几分,却也无可奈何,分开后用手扇了扇,又猛吃几大口,才把冲天灵盖的烈酒压下去。
夜惊堂面带笑意,帮太后娘娘顺了顺后背:
“以后吃好睡好,别整天多愁善感。我向来说话算话,娘娘牵挂我,我会过来探望;不牵挂我,我更得过来探望,你撵都别想撵走。”
太后娘娘也算被这死皮赖脸的男人磨的没办法了,只是默默吃东西,不予回应。
夜惊堂也不打扰,默默观赏着皇城雪景,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放在嘴边呼了口气:
“呼~天气真冷,手都冻僵了。”
?
太后娘娘又不傻,岂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想拒绝,但夜惊堂肯定会强行暖手手,想想还是咬牙忍辱,把手握着往怀里放,同时叮嘱道:
“这是最后一次,你别以为本宫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呜~……”
夜惊堂冰凉凉的手握住温软,感觉舒服多了,把太后娘娘抱起来,放在怀里坐着,变成了彼此很熟悉的姿势。
太后娘娘咬着下唇,试图摆出太后气场,但根本撑不起来,最后把脸埋在毯子里,默默忍着。
呼呼~~
外面小雪纷飞,露台上无声无息,只余相拥的男女。
夜惊堂不轻不重的抱着,也没再动手动脚,只是安静感受怀中佳人的心跳和气息。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太后在温暖怀抱下,心思逐渐放松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惊堂见此松了口气,慢慢把太后抱起来,回到寝殿放在了凤榻上,轻轻盖好被子。
而本来空旷冷清的寝殿,虽然陈设没什么变化,但熟睡中的太后娘娘,却感觉比方才的孤苦伶仃温暖太多……
——
从福寿宫出来,夜色已深。
夜惊堂欺负了半天暖手宝,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晚上入宫,主要是下午黑衙传讯,让他忙完家里事后,抽时间来宫里复命。
夜惊堂本该明天进宫,但怕太后刚回来,大晚上胡思乱想睡不着,还是晚上过来了,结果一不留神就哄了半天。
眼见天色不早,夜惊堂在吹了下寒风压下心底杂念后,便整理衣冠,往长乐宫快步行去。
长乐宫是帝王饮食起居之所,内部要比福寿宫亮堂许多,四处可见宫灯,还有些许宫女在廊道间行走。
夜惊堂递上牌子进入,熟门熟路来到承安殿外,左右打量,却见里面安安静静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