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马往西北疾驰,很快消失在云安城外的夜幕之间…… —— 从云安回红河镇,距离相当远,上次带着镖师押车队过来,足足走了二十多天。 而胯下的烈马确实无愧神驹之名,日行千里夜八百,关键恢复极快,中途歇息补给也不用停留太久。 夜惊堂带着笨笨飞马疾驰,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便穿过了三河镇、关口、荒原以及梁洲境内的荒骨滩。 东方离人起初还保持着女王爷该有的从容,但她终究没有钰虎那样的夸张体魄,在马上颠簸久了,渐渐就疲惫起来,也不介意夜惊堂搂着了,中途偶尔还换个姿势,跑到后面趴在夜惊堂背上休息,到了驿站停下吃饭洗漱,有时候甚至能趴在桌子上睡着。 夜惊堂瞧见笨笨如此辛苦,心里很是心疼,但行走江湖就是如此,快意恩仇的场合极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吃土。 好在笨笨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娇娇公主,路上并没有委屈抱怨,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每次在野外停留,笨笨就自告奋勇升篝火做饭等等,虽然偶尔做出的烤兔烤鱼,看起来和刚从燃烧地狱爬出来似得,鸟鸟都不敢下嘴,但夜惊堂还是吃的挺开心。 等到两人穿过荒骨滩,便抵达了梁州边塞,时间也来到了正月初十。 眼见回到了熟悉的边关不毛之地,夜惊堂也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去,笨笨又靠在怀里睡着了,便抬手摇了摇胖头龙: “殿下?” “嗯……” 东方离人长途奔波下来,确实有点困,被晃醒后,先捉住夜惊堂的手掐了下,而后才睡眼惺忪眺望周边。 此时已经到了红河畔,正月时分,北方的冰雪尚未开化,周边依旧是雪原,连原本的红河,都被埋在了冰雪之下,只能看到古河道的轮廓。 黄昏时分,夕阳洒在雪白大地之上,视野尽头能看到一座小镇升起了些许炊烟,似乎还有人影在镇上行走。 而脚下的道路,则满是车轮马蹄痕迹,看起来往返的人还不少。 东方离人裹紧衣裳,左右略微打量后,蹙眉道: “上次过来,商队都是从官道去黑石关,很少往镇子拐;冬天大雪封路,应该没多少人走动才对,怎么来往的人这么多?” 夜惊堂自幼在红河镇长大,知道红河镇入冬后没什么人出入,瞧见此景心底也有些疑惑,待走到镇子附近后,便扶着笨笨下马,把厚披风搭在了她肩膀上,相伴步行回镇子: “先进去看看。” 鸟鸟回到家乡明显兴奋起来,飞在最前面,刚进入镇子口,就落在了一颗光秃秃的树杈上,和人打招呼,而一道洪亮嗓门,也从镇子里响起: “哟呵?!你怎么飞回来了?是不是少东家来了?” “叽叽……” 夜惊堂听见声音一愣,而后眼底便涌现出喜色,拉着笨笨快步往镇子口行去,遥遥便呼唤道: “宋叔!” 往年的红河镇,哪怕过年也没太多人,夜惊堂带着几十号人走了后,基本上都快成鬼镇了。 而如今却不一样,镇子中心的街道上,开了不少铺面,四处可见来往行走的江湖人,某些屋檐下甚至还能瞧见地铺。 红花楼的二当家宋驰,坐在原本的学塾外,旁边放着火盆和个牌子,上面写着‘招贤纳士’,背后还有两个身板不俗的徒弟,双手负后站着撑场面。 宋驰上次来梁州,见识过梁州好汉的没下限后,气的直接回了天南,叫了一波徒弟过来,重新在这里组建堂口,而暂时的根据地,自然就是水儿买回来的冰河镖局。 听见夜惊堂的声音宋驰连忙便起了身,快步来到镇子口遥遥招手: “少东家不是在江州吗?怎么忽然就过来了?元青呢?” “陈叔带人坐船过来,走得慢,目前还在路上。” 夜惊堂带着笨笨进入镇子,瞧见街面上这么多面生的江湖人,眼底很是意外,先和宋驰一道来到学塾外的火盆旁坐下,才询问道: “镇上怎么这么多人?” 宋驰上次来红河镇,便见过靖王,认得出跟在旁边的黑衣女侠是谁,连忙让徒弟搬来椅子,请靖王就坐,而后提来热水壶: “雪湖花不是开了吗,这些都是去关外碰运气的江湖人。黑石关附近的几个镇子都是人满为患,江湖人在这些地方落脚,卖消息交易什么的……来来,先喝杯热水暖和暖和……” 东方离人在椅子上坐下,捧着热水杯,在镇上打量几眼: “他们都去抢雪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