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东方发白,持续一夜的风雨逐渐停歇,城中又响起了熟悉的钟声。 温馨的小房间里,夜惊堂躺在最外侧,因为床铺着实有点窄,三人基本上只能侧着睡,青禾依旧在最里侧,凝儿则被护在了中间,彼此基本上贴的严丝合缝。 听到晨钟之后,夜惊堂睁开眼帘,先抬头往里面看了看,见两人都比较疲倦睡着了,便没有吵醒,轻手轻脚撩起被子下地,在两人额头上轻啵了下,才心满意足套上袍子,来到了房间外。 此时天色刚亮不久,丫鬟护卫也都刚起床,宅子各处时而能传来两声招呼。 对面的房间里,窗户开着,向来准时准点睡觉的鸟鸟,已经跑进了屋里,睡在竹质斗笠之中。 而薛白锦则起了个大早,还换上了素洁白裙,此时站在两间房之间的小院里,慢条斯理打着养生拳,虽然容貌非常惹眼,但眼神、表情都一丝不苟,仅看侧脸都能感觉出是个很高冷的大冰坨坨。 夜惊堂把门带上,就收起杂绪来到近前,招呼道: “起这么早?” 薛白锦双脚滑开摆出拳架,慢慢往前推掌,瞧见夜惊堂出来,表情可并不怎么欣喜。 毕竟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 自从听到奇怪动静后,她心里就再难安定下来,本以为忍半刻钟就完了,结果不曾想这色胚还来来回回折腾,直到天快亮才罢休。 此时见夜惊堂还敢过来套近乎,薛白锦头也没转,平淡回应: “房间里闹耗子,吵了一晚上睡不着。” “是吗……”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肯定听到了动静,表情稍显尴尬,岔开话题道: “鸣龙图学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再看一下对比?” 薛白锦就是因为学会了明神图,听到的动静才那般通透清晰,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听见这话,心里愈发古怪。 不过从夜惊堂手里白拿了鸣龙图是事实,薛白锦念及此处,也不好再对夜惊堂冷颜相待,眼神柔和了几分: “区区一张鸣龙图罢了,若是看一遍还能练错,我凭什么走到今天。你休息的如何?” “呵呵,挺好的。” “哼……” 薛白锦感觉夜惊堂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肯定没休息好,但人家愿意折腾,她也不好多说,便不说话了。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不是高冷,是直来直去不会拉家常,对此自然也没介意,站在旁边学着推掌: “这是什么掌法?” “内门的八卦掌,力求至阴至柔,可修身养性,练习控制气劲,云璃以前经常练,你没见过?” “见过,就是感觉慢悠悠的没啥用,没学过……” …… 薛白锦慢条斯理打拳,见夜惊堂并肩站着照猫画虎,可能是不太适应和男人一起习武,便转眼看向夜惊堂右腿: “你的伤……” “咳……” 夜惊堂当即收拳,往远处挪了些,和颜悦色道: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嗯……我去前面看看,伱先练着。” 说着就跑了。 薛白锦瞧见此景,嘴角若有若无轻勾,看起来是暗暗哼了声,而后才继续练起了功夫。 夜惊堂走出小门来到过道里,见人美心善的冰坨坨,没有追出来帮他把好腿治瘸,暗暗松了口气,在侧院稍作洗漱换回护卫袍子后,来到了小姐的院落里。 今天并非例行休假,哪怕朝廷的事情再大,国子监还是照常上课,绿珠已经早早起床,正在华青芷的房间里,服侍小姐喝药,同时关切询问: “小姐,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眼圈都是黑的?” 华青芷昨晚干出那种丢死人的事儿,最后怎么可能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都想离家出走了。 此时华青芷坐在轮椅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双手捧着药碗,也不再和往日一样斯斯文文了,而是心中一横‘吨吨吨~’入喉,看模样是想腿早点好起来,免得以后想离家出走都跑不了。 夜惊堂来到院子门口,刚朝里面看了眼,就发现正在豪饮的华青芷,迅速把药碗放下闷咳了几声,脸色化为涨红,滑着轮椅往屋里躲。 而绿珠转眼看来,则是一愣,连小姐都不管了,满眼惊喜的出门跑到跟前,拉住他的袖子: “华安?你怎么在家里?我还以为你走了……” “没走,就是昨晚出去忙了点事情,半夜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