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杨琦琦是去年秋天出生的, 等到稍微长大一点点的时候吧天就冷了下来,失心疯了也不敢带出门溜达啊,于是这一等就硬生生等到了今年的春天。
宜妃是当真日盼夜盼望眼欲穿, 一天天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呢,那状态, 就跟害了相思病似的,叫人瞧着是既好笑又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来。
这些个娘娘们是当真不容易, 看着风光无限呢,实际上大多数嫔妃的日子其实就跟泡在黄连水里也没差多少。
年轻的时候好歹能争争宠, 抢男人生孩子养孩子,一天天的日子倒也还算充实, 至少心里有个奔头, 可等到她们二十大几的时候, 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一茬一茬的扑了上来,这倒也罢了,没有男人至少还有孩子。
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女儿出嫁了, 儿子娶妻生子在宫外安家了, 她们年纪又大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上几回, 到头来竟是就只剩下独自一人日日夜夜被圈在那一亩三分地寂寞度日罢了, 等着儿媳妇偶尔能带着孙子孙女进宫来陪自己说说话。
当然了,最惨的就是那些无宠又无子的,一辈子就那么熬日子罢了, 人生没有丝毫乐趣和希望,就只能那么干熬着,想死都不敢自我了结。
宜妃的处境比起绝大多数嫔妃都要好得多,至少皇上待她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稀罕, 不时也会到她宫里歇歇,或是陪着吃顿饭,美中不足的就是老五那个媳妇。
进门这几年肚子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又不好总叫儿媳妇带着庶子庶女进宫来看她,更何况那个儿媳妇的性子……她觉得她就这么寂寞着其实也挺好的,总好过被气死。
如今可好了,最疼爱的儿媳妇带着宝贝小孙女来了!
“哎哟玛嬷的小乖乖可算是来了,快叫玛嬷抱抱!”宜妃霎时就乐开了花儿,接过小孙女来这么一细瞧,就更加是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
小姑娘正在酣睡着,从那眼睛的形状来看应当也是双大眼睛,睫毛纤长又浓密,招人得很,皮肤雪白雪白的,透着些许淡淡的红润,轻轻这么摸一把,真真是比豆腐还要娇嫩,也不知是梦见了好吃的还是怎么着,那小嘴儿无意识的吧唧吧唧,可爱极了。
宜妃不错眼的瞧着,心都化了,“这孩子比当年老九出生时还要好看,本宫是再不遗憾老九是个男儿了,若不然上哪儿给本宫生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出来。”
林黛玉哼笑一声,故作不满,“我果真是失宠了,进门到现在额娘竟是看都不曾多看我一眼,一颗心都扑在这小丫头身上了。”
“跟你自己生的吃醋,羞也不羞?”宜妃头也没抬,抱着小孙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嘴里笑道:“如今本宫是有孙女万事足,你们啊都得往后靠一靠了,哪个都别想跟本宫的小乖乖争宠。”
大抵是被说话声吵着了,酣睡的小姑娘微微皱起了眉,眼睛不曾睁开,嘴里却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娇滴滴的委屈极了。
宜妃顿时就心疼了,站起身来回走动起来,一只手轻轻拍着小姑娘,嘴里还在轻声哼着小曲儿。
瞎子大概都能看出来她是有多疼爱这个小孙女了,说是心肝肉也一点儿不为过。
不一会儿,娇气的小姑娘就停止了哼哼唧唧,又熟睡了过去。
宜妃怕再吵着她,强忍着万般不舍叫奶嬷嬷将孩子抱到隔壁休息去了,直到再看不见了身影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总算是有空瞧林黛玉一眼了。
“真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林黛玉幽怨的看着她,唉声叹气的。
宜妃白了她一眼,问道:“今儿你姐姐怎么不曾一起来?算起来本宫也有许久不曾见过她了,可是还难受着呢?”
“可不是呢?比我那会儿仿佛还要艰难些呢。”提起这,林黛玉也不禁蹙眉,面露忧郁,“都几个月了,症状一点儿也没减轻,仍旧每日吐得死去活来的,身上是一点肉都不曾长起来,反倒还瘦了些。”
宜妃听着这情况也犯起了愁,“这种事儿还真没什么比较有效的法子好解决。”又忍不住再一次抱怨道:“那些个太医真够没用的。”
这时,就看见胤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婆媳二人这一瞧,顿时都惊着了。
只见他左边额头上红了一块,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还在渗血,身上衣服也湿了一片,还沾着些许茶叶沫子……这是被谁砸了杯子?
林黛玉脸色一变,上前拿了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血,眼里不禁流露出丝丝心疼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还破相了呢?”
胤禟却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你放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不会毁容的。”
“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将你皇阿玛气成这样?”宜妃瞪着他,暗自磨牙。
“没什么。”胤禟撇撇嘴,拉着他福晋一屁股坐在炕上,“我不过是做了点小生意,也不知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