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缓步向前,步伐并不快,周围那些虫子也不曾退去,可他上前一步,那些虫子便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道路,明明这是巫盛操纵的虫子,从旁观角度看来,那些虫子仿佛听命于白衣人,奉他为主。
巫盛心头警铃大作,他是真不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也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他。
但见对方来势汹汹,他又不可能就此逃跑,当下眉眼一厉,咬牙召唤出自己的本命蛊。
巫盛的本命蛊刚经过炼制,之前毒素便已极为强大,在遇见那位玉净体的少女后,他又增加了毒性,如今已非同小可。
小小的虫子刚一出现,落入地面,便飞快向白衣男人爬去。
蛊虫的速度比之前的黑虫洪流更快,几乎堪比一道闪电,瞬息间,那蜈蚣般的小虫便袭到白衣人面前,狠狠向对方脖颈间扎去。
这蛊虫一旦钻入对方身体中,顷刻间便能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那少女身上,巫盛只是下了蛊毒,而未让蛊虫寄生。
真正叫蛊虫寄生,她只怕活不过一晚便会因身上无数不在的疼痛死去。
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伤口,都会让她感受到锥心刺骨之痛。
这蛊是巫盛培养数年的得意之作,因为它,他才能无往不利。
最重要的是,这蛊万毒不侵,没有任何毒能杀死它。
巫盛嘴角扬起一丝阴沉的笑,等待着看到此人跪地求饶的画面,可下一秒,他蓦然瞪大了双眼。
白衣人仍旧好好站着,他垂着眼眸,浓黑的长睫微敛,视线落在手中。
修长白皙的手指间,黑色蛊虫犹如一条细线一般,被两根手指轻轻夹着,不住地挣扎扭动。
他兴味地打量两眼那蛊虫,随即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得,轻易将其捏成了两截。
“怎么可能!”巫盛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骤然喷出一口血来,无力地萎顿于地。
那是他精心喂养十多年的本命蛊,以心头血为食,蛊虫一死,他便也受到巨大的反噬,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怎么有人能够触碰到蛊虫,而不被蛊虫寄生!
巫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一时只觉天崩地裂。
白衣人继续向前行来,唇边含着一抹笑意,浅淡的笑落在巫盛眼中,只叫他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巫盛没有逃,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他武功不好,连三脚猫都不如,当年师父师兄多次劝告,他却不肯听从,还觉得这世上不只有习武一条路可走。
后来他证明了自己,成为叫人闻风丧胆的蛊师,从此便彻底放弃了武功,专心钻研蛊虫一道。
难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吗?
白衣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他,笑吟吟地问:“昨夜被你带走的姑娘,你用哪只手碰了她?”
巫盛面上浮现一丝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死因为何。
巫盛苦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地问:“你为何能不被蛊虫寄生?”
白衣人笑意微顿,长睫轻轻扇了扇,像是没听见这话似得,自顾自道:“就当你用右手好了。”
他抬手,冲着巫盛右臂轻轻一弹指,下一瞬,巫盛便感觉到右臂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如同将整条手臂搁在火炉里炙烤,片刻后,他已彻底失去了右臂的感知!
这条手臂,眨眼的功夫就这么废了。
巫盛面色苍白,满头满脸的冷汗淋漓而下,他抱住无知无觉的右臂,能感觉到,这又是一种他完全没见过的毒。
他死死盯着白衣人:“你到底是谁?即便是死,也让我死的明白。”
白衣人这才施施然看了他一眼,他眼神很漠然,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死物。
唇边却含着温柔的笑意,缓声道:“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生死之际,巫盛也顾不上太多,恶狠狠地威胁道:“难道阁下要如此赶尽杀绝?我师承南疆苗族长老,若知晓我死了,我师父必定会为我报仇。”
此言一出,巫盛立马感觉这白衣人看他的眼神变了,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被这人看在眼中。
“南疆……问你个问题,若你答得出来,我便放了你。”白衣人打量他片刻,倏然勾起嘴角。
巫盛当即大喜:“你问。”
“双生蛊,你可知晓?”
“你要找双生蛊?你……难道是裴舟的儿子?”巫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话音落下,周身骤然一冷。
巫盛只觉这白衣人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冷漠,近乎在看死人。
巫盛不蠢,哪里不知自己一语道破了真相。
这人既然戴着面具而来,便是不想暴露身份,如今被他认出,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心念电转间,巫盛迅速出声:“我知道双生蛊的下落!我可以帮你去找!十八年前,你父亲便来找过我,让我寻双生蛊,那次我就找到了!”
白衣人眼眸漆黑,嗓音冰冷:“你说,裴舟找到过双生蛊?”
“没错,他寻双生蛊救你母亲,那毒原本下在你母亲身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