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亮,我觉得你好漂亮,为什么老用大眼镜遮着呢,”
心乐仰头望着这个女孩儿,由心觉着这是个好吸引人的美人胚子,可惜,咋就老这么不珍惜地清淡捯饬呢…
心乐在舞团不算出众,勉强每个群舞都可以参加,所以她没有独立的化妆师。团里这么多化妆师,她就爱找雪三亮,跟自己一样,是个安静低调的女孩子。手法温柔,人也温柔,说话慢慢的,很舒服。
“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三亮让开些,让她看到镜子。对于“大眼镜”的话题,掠过不提。
心乐很满意地微笑头左右晃晃,任何角度都很好。“谢谢,对了,演出结束都去‘湛蓝’玩儿,你去么,”
三亮站一旁开始收拾化妆箱,“不去了。”
心乐失望地噘嘴巴,“一起去玩玩嘛,上次你还没给我画完…”三亮人物素描特别厉害!正说着,突然她来了个电话,心乐只瞟一眼手机就烦躁起来,“有完没完!千万今天别来烦我,我真的就想演出完后放松一下…”心乐两手摊双腿上,闭上眼,人特别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三亮问,
心乐闭着眼呼吸都加快地,“还不是那个王亿康,他真的是个变态
,就不愿意放过我…”
王亿康是个富二代,看上心乐了,穷追猛逐近一周,威逼利诱手段全用上,心乐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是难招架。
快上台了,心乐明显又提心吊胆又烦躁地走去舞群集合地。
三亮收拾好化妆箱,跟组长汇报完工作,签好字,先驾车下班了。
车在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她就见到王亿康那红得发飙的法拉利。车里的三亮看一眼,开过去了。
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停下,三亮打了个电话。完毕,继续回家。
到了家,丢下车钥匙,脱了外套,去厨房调制奶茶时,手机震动,
三亮接起,对方说了些话,这边三亮垂眸慢条斯理搅动勺子,“嗯,没打死就行。”放下电话,奶茶也调制好了,端着这杯热腾腾的,来到她的雕塑室。
这间雕塑室好大——嗯,三亮的这套平层五百多平米,其实生活区不大,大的是“兴趣区域”,分得很细致:雕塑室,画室,饰物室,化妆品室,服饰室(不是她的衣裳,全是少数民族的细化服饰,布料,图纸等)…
正中,是她近期还没完成的一部作品,
三亮想塑个“死神面目”出来,
这个“死神”名叫罗刹娑,藏佛里食人肉的恶鬼。
多部藏地典藏里描述过他的样貌,事实,并非凶神恶煞,相反,邪美异常。
看看她这摊一地的藏经典作,图片,版画,石摹…全是关于“罗刹娑”的。但是至今,三亮只完成了它的头部轮廓。五官,塑了再毁,毁了再塑,怎样也得不到心中满意…
正沉思,
电话又震动,
一接起,传来心乐不晓得几兴奋地欢叫,“三亮!王亿康被人打了!老惨了,你说是不是恶人有恶报…”
挂了电话,三亮走到镜子跟前仔细看自己的面目…突然似来了灵感,赶紧走回“无面目罗刹娑”前,聚精会神一点点塑刻——就这么专注地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那杯奶茶也早已冰冷…
却,
三亮渐渐还是放下了雕刻刀。
事实,若旁人看去,一定为“这只眼睛”惊呼,鬼斧神工!
三亮合上眼,失望地将刀丢桌上,出来了——还不是她想要的,不是…虽那一刻,镜子里她看到有那么些像“恶毒”的东西,但是,死神光有“恶毒”是远远不够的…
…
“这次任务重大,希望全体同志各司其职,认真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
动员大会上,台上的领导言语严肃激奋。
到底是不队文艺团体,一台演出任务就是一次战斗,底下坐着的无论你是舞者等一线参演人员,还是像三亮这样的舞台后方工作人员,你穿着军妆,就是战士,不分战场在哪里。
下来,化妆组还要分头开会,布置具体任务。
三亮被分到“补妆组”,他们被称为“最后的防线”,也就是演员上场前最后一次“检查妆容”部分。
其实相较于“前妆组”,压力自然小些,不过三亮还是认真看了资料夹里的内容,熟识每个节目的妆容要求。
“三亮!”才出楼栋,就见心乐骑着小摩托站那儿朝她招手,
三亮走过去,
“今天‘芬迪’酒吧有‘哦哦会’,一起去,不准拒绝!”心乐竖起手指指着她,
“哦哦会”特别无聊,就是当下年轻人开发出来的“聚集狂喊发泄”。不过心乐这么说了,三亮也不会扫她的兴,“好。”
心乐又改成朝她竖大拇哥,“那下班我去接你,就坐我小摩托去!”
心乐坚持她们骑小摩托去,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心乐喝酒不行,三亮却“千杯不醉”,上回三亮开车送她回家,吐得三亮的车哦——还是骑小摩托好,她要吐,就地停,啥也不损失。
“诶,对了,你分在哪个组,”心乐问,
“补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