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定康帝皱眉。
“西北送来密报, 有加急字样,奴才不敢耽搁特来禀报。”魏德贤上前几步低声禀报。
“朕知道了。”定康帝摆了摆手,转身看向裴宴姐弟俩, “刚刚朕所言句句属实,什么时候把你们祖母的铺子走上正轨了, 什么时候去寻魏德贤要地契。”
姐弟俩惊呼出声,高兴的很。
定康帝笑着看向吴太后, “母后,前边事急,儿臣得离开了。”
吴太后摆摆手,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皇儿身处那个位置, 人人都看到他权势滔天,却少人注意到他背后艰辛, 事关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理解。
“哎呀!笨蛋裴宴, 皇伯父说要我们把铺子管好才给地契,我们有那个能耐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地契啊。”裴怡华哀嚎。
“啊,”裴宴也反应过来了,原谅他吧, 一时间钻钱眼里没出来。嘴上当然不能认:“你是姐姐, 当然是你想办法。”
“你可是男子, 把丧气产能都推给女子, 不是君子所为。”裴怡华反驳。
“我现在还是小人,尚且到达不了君子的境界。”裴宴不甘示弱。
定康帝听着姐弟俩的吵闹离开大殿, 到院子里还隐约能听见吴太后几人的劝架声, 只听音脑中就能勾勒出姐弟俩如今鲜活的样子。“哈哈哈,”定康帝开怀大笑。
魏德贤也跟着笑。
定康帝眯眼:“你个老东西,知道朕笑什么吗就跟着乐。”
“不知道, 不知道,奴才完全是看圣上高兴也跟着乐呵。”魏德贤面露谄媚。
“就你忠心。”定康帝笑骂。
裴宴和裴怡华斗了几句嘴,把大殿中的上上下下逗得合不拢嘴,再抬头却发现站在俞贵妃身后的俞心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裴宴没多想,他正想着魏德贤所言的所谓西北密报,算算时间,这几年西北应该风平浪静,没有战事亦没有动荡,那这加急密报是指什么?
裴怡华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和俞心惠这么熟了?”刚刚裴宴进殿,她就瞧见三鱼儿和俞心惠对视一笑,颇有默契的样子,她忍住了没问。现在又看见三鱼儿抬头寻俞心惠,终于忍不住了。
裴宴摇摇头,“没有很熟,就刚刚她问我大哥的伤势如何,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就多聊了两句。”关于俞心惠耍的那些小手段,裴宴没提,没必要,总归对方没有坏心思。
裴怡华狠狠瞪了裴宴一眼,却没有多说。再怎么说大哥确实是俞心惠的表哥,俞家是秦王府正经亲戚,因为担心询问实属正常。
接下来,内五所的皇子皇女陆续来到,宫外宾客也相继到达,他们的第一件事都是来给吴太后请安。吴太后重视这个孙女,洗尘大宴是往大了办的,长安城能数得上名号的士族夫人姑娘都收到了邀请,这一朝聚在了一起,慈安宫内非常热闹。
吴太后留了几家相熟的夫人说话,把裴怡华和皇女们打发去招待同龄的小姐妹,裴宴和众位皇子则被请去了侧殿。
说句实话,裴宴他们姐弟在这样的宴会上并不受欢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士族重嫡庶之分,在礼仪修养和评判家族的时候占有重要一环,这是世家望族维持家族秩序的核心规则。偏偏皇家出了他们姐弟俩,顶着庶出的身份舞来舞去。当然会有人不高兴,就算从始至终他们姐弟两个都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但出身是原罪,庶出无理。
小时候参加宫宴,还有人指着他们姐弟的鼻子说不配,懂事后,他们姐弟俩让这种声音都闭了嘴,过程比较残暴,结果……明面上看上去是好的,但背地里人说什么他们也管不住。
虽然并不确定,但裴宴有时会想何侧妃鲜少出府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是,他们是生在皇家,是皇家可不是皇宫,看上去怪风光的,可到底不是贺家子孙,他们姓裴,世人皆知秦王不好惹,可长安城不是秦王说了算的,他只手遮不了天。
今儿没有男客,裴宴算轻松的,这偌大的侧殿中只安置了他们这一席。
几人刚坐定,太子就过来了,人是吴太后亲自派人去请的,定康帝没让人拦着,等于默认解封了太子,想必温皇后今日很高兴。
三皇子贺晋是最后一个来到的,他进殿直接奔裴宴而去:“嘉学手臂上的伤可严重?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这几天拱辰巷闭门,秦王叔又称病,我都没有地方打探消息。”
“三哥莫着急。具体缘由父王上了折子,关于大哥的伤势,父王更是请葛御医每日给皇祖母汇报,这就是实情了。”裴宴笑着说,什么没地方打探消息,只是不相信罢了,不过因为裴嘉学是突然受伤,具体原因又一点没有外传,外人怀疑质疑都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