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的音量键好了,这事瞒不下去,董老大开始教育孩子了,纪榕就伺机偷溜了。
离开了董家,纪榕牵着秦招的手,本来是打算回自己家的,走到一半,纪榕突然想起了秦招户口的事情。
昨晚吃饭的时候肖萍是说了今早会去镇上的,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吧?
纪榕苦恼地想着,就算肖萍出马十拿九稳,那也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呢。
前面因为时甜甜的事,纪榕对上知青办那是避而远之,感觉就像个魔鬼窟一样。
可是秦招的事情没有定下来,纪榕总觉得不安稳...
思前想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纪榕出发了。
想到纪葎和时甜甜的恩怨往事,纪榕还特意避开自己家的方向,生怕路上不小心纪葎,他也要跟着过来。
知青院的大门敞开的,有些想要挣多点工分拿多点钱的知青去上工了,也有些特意请假寒窗苦读为了高考全力以赴。
距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知青院的气氛好像都变得紧张起来。
纪榕的运气好,刚好碰上一个知青在门外背书,听说了纪榕的来意,直接领着她走进去。
松花大队的知青院是大队长找了旧宅子翻新修整的,环境当然没有本村人家里的好,但胜在整洁,知青们平时应该也是做卫生的,院子里连一株杂草都没有。
宅子是很多房间组成的,男女分开两排住,大多都是两两一屋的。
唯一特殊拥有独立屋子的,就是肖萍了。
这还是纪榕第一次到知青院里面来,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哪都觉得新鲜,尤其是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不想见的人,纪榕也松了口气。
知青一路领着纪榕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才停下来,帮忙敲了敲门。
这么一看,纪榕更感激知青了,如果不是他,纪榕自己非得一间间屋子找过去才能知道肖萍的位置呢。
纪榕的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对着知青眨眨眼睛,弯腰感谢道:“谢谢知青哥哥。”
知青明显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小朋友,挠了挠后脑勺,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
纪榕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怕羞的知青,没忍住笑了一下,看着手里
的大白兔奶糖。
这个年代,蛀牙很痛苦吧?
纪榕眼睛左右转了一圈,看向了秦招,“秦招,张嘴。”
秦招的眼神里透露着困惑。
纪榕好心解释,“你吃糖,我拿糖纸,我们一人一样对不对?”
秦招点点头,想了一会又快速摇头。
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纪榕一把将糖塞到秦招的嘴里,然后端正地站在人家门前。
很快,屋门就打开了。
纪榕对着开门的魏先释扬起笑脸,招招手,“下午好,魏先释哥哥。”
魏先释对于初次登门的纪榕还挺诧异,“榕榕过来玩吗?”
纪榕当然不是过来玩的,她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屋子里传来肖萍的声音。
和平时温和的语气不同,这一次是带着恼意的,“那个女人真是越来越疯了,一点做长辈的自觉都没有,连个小孩的户口都压,她究竟想干嘛!等我回去非得找小叔说说不成。”
肖萍背对着屋门,并没有注意到纪榕的到来,只当是别的知青又过来借资料了,说话也没有顾忌。
肖萍说完,用力地剁了一下脚,转过身正好直直对上纪榕疑惑的眼神,连忙收起了面上的愤怒。
肖萍刚说的话,纪榕是一个不落全部听进去了,可是组合起来就让纪榕很懵了。
肖萍说的,不会是秦招户口的事情吧?
可是什么女人?大山媳妇吗?那又关肖正希什么事?
纪榕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肖萍走近门口时已经换上了笑脸,“榕榕,你怎么过来了?”
见到小团子鼓鼓的脸颊,红艳艳的小唇,肖萍一下子觉得心里的愤怒被洗干净了,忍不住扑过去一把抱住纪榕,又摸了摸秦招的脑门。
感受到肖萍脸颊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纪榕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身子,叫了一声,“肖萍姐姐。”
最后,还是魏先释把纪榕解救了出来。
魏先释道:“行了,快把口水擦一擦。”
肖萍嘿嘿嘿地笑着,这才带着纪榕和秦招进了屋,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大堆零食给他们吃。
纪榕惦记着肖萍刚刚说的事情,心里藏不住事就问出来了,“肖萍姐姐,是秦招的户口出什么事了吗?
”
说到这个,肖萍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了个干净。
肖萍叹了口气,看着小纪榕,脸上不无疑惑...
今天一早肖萍就去了镇上的,摆着她小叔的名头,那些人对她是一个毕恭毕敬。
一开始,她以为压着秦招户口的是户籍员的问题,二话不说把人家训了一顿,后来人家搬出她小婶的名头,肖萍一下就愣住了。
回家的路上,肖萍一直在想:纪三哥是怎么好端端得罪那个疯女人的。
肖萍倒不是怕她小婶,只是难免得看些小叔的面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