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清瞬间露出了自豪的笑,“那可不。”
老妇人点点头,眼神转移到了巷子处,“跟你说吧,这里面的男人欠人一大笔钱,就是个孤寡老头,整天里看着些小姑娘就笑眯眯动手动脚的,咱们这边的都恶心坏他了。
你听他现在喊得厉害,人家可没下狠手,专门骗你们这些外来的,想诓你们钱呢。”
老妇人说完,又呸了一声,“老东西,年轻的时候恶事作尽,难怪断子绝孙。”
姜常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瞬间也不站在巷子边了,直接撤退了几步。
里面的人喊了几声,估摸着实在没人搭理了,这才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扶着墙走了出来...
纪榕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一只眼睛瞎了眼皮微微耷拉下来,身上穿的是一身灰黑色脏兮兮的衣服,远远地还能闻到一股馊味,长到肩头的头发全部打了结,即便是不靠近,纪榕都得猜到那里面肯定有虱子。
那人也没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扫了一眼周围后径直离开了。
看他走路的样子就非常明显,另外一只脚已经是拖在地上走了。
看不见人了纪榕也回过头来,这才意识到姜常清浑身僵硬,竟是怔住了,纪榕满脸焦急地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姜常清回过神来,才冲着纪榕抱歉一笑。
老妇人瞥了眼姜常清的神情,又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一脸了然地问道:“认识呢?”
姜常清急促地垂下头,声音里透露着一股不平静的味道,“不认识。”
模样太明显了,老妇人也没
拆穿他,直接道:“这人活不长久了,几十年前做了件造孽的事,后半辈子都在为那件事赎罪,所以说人呐,做什么事情前得先问问良心过不过得去。”
老妇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姜常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腿一步也不回头地离开,纪榕呆呆地望着爷爷紧绷的下巴,还有攥紧的拳头,什么话也没问。
离开了街道,附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纪榕甚至还能看到偷偷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的卖货郎,姜常清走得累了,便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喘气。
纪榕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瘦削却脊背挺直的身影,在一众排队的人里面显得格外显眼。
纪榕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爷爷,是爸爸吗?”
纪榕一抬头,对上的是邮局几个大字,纪榕一脸懵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可是随着那道身影转头走出人群,纪榕意识到自己没认错人了,连忙挥手大声喊道:“爸爸——”
周围的人都被这清脆的叫声吸引过来,纪榕心里一阵好笑:看来不止在街上喊美女会有人回头,喊爸爸也同理嘛...
纪葎也注意到了站得显眼的纪榕,脚下生风地走了过来,同姜常清打过招呼,才望向纪榕,“榕榕怎么跑这边来?”
纪榕扬着脑袋,“榕榕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
看得出姜常清停下来扶腰的动作,纪葎伸手把纪榕抱了过来,甚至还颠了颠这小胖墩的重量。
没说话,但意思纪榕是懂了,她忍不住揪住纪葎的领子将头埋进他脖子里哼哼哼了好几声,怨念很重。
纪葎无奈了,看着同样一脸好笑的姜常清,也没询问两人都跑了什么地方,只轻手拍着纪榕,“爸爸错了。”
纪榕这才想起来询问纪葎,“爸爸,你过来邮局干嘛呀?寄信吗?寄给谁?”
七十年代里虽然有了电话,只需交上几个钱就能听到想见的人声音,但大部分的老年人不太懂操作,也不舍得花钱,还是更习惯用寄信的方式。
纪葎明显就不是省这么几个钱的人,纪榕杵着脑袋满脸疑惑。
但纪葎却没有过多解释,只道,“过来看看。”
他轻而易举地转过话题,将眼神转移到姜常清的身上,温声道:“走吧,回家了。”
挠了挠纪葎的衣服,乖乖地跟着纪葎走了,其实这条街道距离她们所住的胡同是非常近的,只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纪榕才会搞混。
路上,纪榕竟然见到了穿着喇叭裤昂着脑袋走路潇洒的人,她忍不住兴奋地抓住纪葎的袖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