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里悟到的。
几声脚步响起,打破天狱万年如一日的安静。林清沅站起,朝着来人诧异道:“南棠?”
萤雪亦随她望去,只见南棠缓缓走来。
“我是来接你回长渊的。”她走到天狱前,手轻轻扬过。
萤雪看着渐渐消失的天狱禁制,苍白的面容浮现一缕诧异,竟没反应过来。
“他们同意放了萤雪?”反而是林清沅兴奋地出声,又一把攥住萤雪的手臂。
萤雪低头看看林清沅的手,没有说话,只听南棠笑着“嗯”了声。
“萤雪,我向他们承诺会管着你,以后,你得听我的话,不能再胡闹,你可愿意?”南棠温声道。
萤雪看了南棠许久,终于垂头:“是,师姐,我愿意。”
那一声“师姐”,也仅仅只是“师姐”了。
“大好了!”林清沅笑开,仿佛自己得到自由一般,“我可以去找你们玩了。”
“长渊随时欢迎你。”南棠点头,仍是笑着。
————
辞别林清沅,南棠果然带着萤雪踏上归途。
海风肆虐,海浪翻涌,掩藏着海底的废墟。
“师姐,我哥哥他……”萤雪遥望脚下海面,有些幌神。
师姐救他,除了念着那一丝同门之谊外,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兄长,可是落星壑已经不复存在,兄长不会再回来。
南棠拔弄着腰间一枚缚魂珠,透明的珠内封存着一道浅淡的黑雾。
“他死了吗?”她问道。
萤雪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活着。”
他与夜烛之间,存有某些感应,他可以感觉到,兄长还活着。
“没死就行,我还等着和他一笔一笔算账。”
尽管南棠的神情有些淡漠,可萤雪还是听出师姐言语间那森深的愤怒,他没来由打个寒噤。
师姐这人豁达,不是个爱生气的人,但这样的人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不知道她打算怎么算这笔账,萤雪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哥哥捏了把汗。
————
落星壑消失了,深渊里的十二个祈族人和那巨大的虫巢以及谢逍的魂神,都随着落星壑一起炸得粉碎,而后散入星域。三千战修被玉昆收服,赤冕这里,只剩下普通的祈族修士,依旧忙碌地修行着。巫岭里,又被找出两具定坤人傀,皆是谢逍为自己所备。
所幸,谢逍的魂神被掐灭于落星壑里,不会再回来。
和玉昆相连接的通道不复存在,巫岭上多了个湛蓝湖泊,湖水带着海的咸腥,是属于浮鲸海的水。
有人站在湖畔,着一袭单薄宽大的衣袍,静静看着这片宝石般的湖泊。
这片湖水,将他从落星壑里救了出来。
一年前的大战尤在眼前,闭上眸,那日呼啸的海风、咆哮的海浪、刀光剑影下的火光四溅与惊天动地的交战,还响在耳畔、浮于眼前。
他孤注一掷,拼尽全力,本该随着落星壑一直化为齑粉,千钧一发间,是南棠……南棠力量所注的海水,将他从桎梏间推回赤冕。
林间的山风不如浮鲸海上那般猛烈,夜烛的衣袂微动,他只如山石般站着。
记忆里,南棠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尽管关于玉昆的记忆不存在,可星罗界与玉昆最后那一战的记忆,也足够让他永久铭记。他相信,在玉昆上,他和她一定拥有一段独一无二的愉快时光,只可惜,他再找不回来。
祈明渊的魂神随着谢逍的消逝而渐渐沉淀,本该被吞噬的夜烛又慢慢归来,也许祈明渊是累了,那一百多年殚精竭虑的日子让他痛苦,长生对他来说本就是种折磨,他完成了他该完成的事,也就复归沉睡,留给夜烛的,只是祈明渊那段记忆。
不过,他自小便被植入祈明渊的魂神,虽然没有觉醒,但仍在不知不觉间受到祈明渊影响,在他身上,始终留下了祈明渊的影子。
但现在,他是夜烛。
他想念他的南棠,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尽管知道那段记忆不会回来,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竭尽所能去回忆。
落星壑没了,他们之间的重逢遥遥无期。
也不知是不是天地感受到他的心情,眼前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间泛起涟漪。
夜烛蹲到湖边,掬起一捧湖水,又任由这捧水自指尖滑落,宛如南棠依然缱绻于他胸怀掌心的温柔……
湖泊却似乎回应了他的思念,涟漪化成波澜。
夜烛回神起身。
湖泊的波澜不同寻常,仿佛是湖底传来的震动,难道落星壑又出异状?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按下。不可能,落星壑已经粉碎,绝无再出现的可能。
这震动,不是从湖底,是从巫岭深处……
不对,不是巫岭,是整个赤冕。
赤冕全境地动。
一道青光从巫岭某处冲天而起,夜烛掠身半空,蹙紧了眉头。
巫岭里的十方古阵,被人唤醒了,像在回应遥远的召唤。
而很快的,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远空又是一道青光冲天……
不止巫岭的十方古阵,赤冕境内的十方古阵,一个接一个亮起,巨大法阵浮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