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正想着,就听司尧臣道:“臣以为,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判定此次科举是否存在舞弊。”
皇上果然停住了脚步,问道:“什么法子?”
司尧臣笑道:“正好今年新科及第之人都在这里,不如就由皇上出题,现场考一考他们,看看他们的能力究竟如何。”
夜景湛这才明白他们二人打的主意,一是要借着这场合,将舞弊之事公之于众;二是想让皇上看到洛璎的才能,委以重用。
皇上思量半晌,看向在场的诸位大臣,“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除了几个心里有鬼的,其余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然附和说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乎,琼林宴成了测验场,宴席被撤了下去,笔墨纸砚被搬了上来。
皇上还没说题目,新科及第的人里头就已经有好几个冷汗涔涔,脸色发白。
尤其是洛璎身旁的状元郎,双手都在发抖。
皇上以先前彬州的洪水及瘟疫为题,问他们治理的方法以及如何安抚民心。
只给一炷香的作答时间。
洛璎还以为皇上会出多刁钻的题目,为之准备了许久。
却没想到会是以她亲历过的事。
唇边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坐在桌案前,思索片刻,就拿起了笔。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她写完,还有不少人连笔都没动,甚至有人连笔头都咬坏了。
一抬眼,正对上夜景湛那双幽深的眸子。
洛璎并没有急着移开目光。
毕竟作为季赢,她对夜景湛可没有半点恨意。
哪怕已经被他认出来了,装还是得装的。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答卷被收了上去,先交到了司尧臣手边。
由他过上一遍,分好等级,再拿给皇上。
他看得极快,一目十行,很快就将所有答卷分好,呈了上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新科状元的答卷被他放在了末等那一叠的第一个。
皇上对前三甲的名字还是有印象的,所以看到上头的名字,登时皱了眉。
再看内容,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新科状元的水平。
通篇浮于表面,半点也不实际。
这张纸折起来说不定就能拧出水。
皇上气得不轻,转而看向了另外一边。
次等的倒是能看,但也没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措施。
看皇上那神情就知道他这会儿已经很窝火。
连看头等的那几张,神情都没有半点缓和。
待到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考卷上,紧皱的眉头才松了些。
夜景湛不用猜也知道,那必定是洛璎的。
她原本就文采斐然,加上在彬州的亲身经历,足够让她写出一篇精彩绝伦的好文章。
“你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层层选拔,就选出来些这样的人来糊弄朕?若不是今日司爱卿提出要当场试试他们的能力,只怕朕会一直被你们蒙在骨子里!”
皇上话音才落,底下的人就跪了一片。
坐在一旁的怡贵人快步走过去,轻抚着他的背,“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看着她,面上才有了笑意,“朕怎么能不生气?难怪这几年朝堂上就没有一个让朕可心的人,原来都是他们在暗箱操作!朕若是查出来,定要严惩不贷!”
说罢,皇上就在怡贵人的陪同下离开。
琼林宴就这样散场。
司尧臣正要与洛璎一道回去,就被皇上派人来请了去。
洛璎只得一个人往回走。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看到是谢言樾,她眼底闪过一抹可惜。
他居然还活着。
谢言樾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厉声质问道:“昨日你说帮我报信,为何没去?”
洛璎一脸无辜,“我去了呀!”
“可府上的人说,根本就不曾见过你!”谢言樾昨日在茶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将军府的人来。
只得自己硬撑着回去。
哪知道回去之后却听闻,根本就不曾有人来过。
他气得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今儿个下午才醒。
他知道洛璎会赴琼林宴,特意来堵人。
洛璎眉心皱成一团,委屈道:“谁知道是不是将军府里有人要害你,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呢?”
谢言樾登时来了气,怒道:“你胡说什么?”
洛璎一副同情的样子,“我可没有胡说。我的确是去了的,只是没想到,连将军府的下人都能这般待你。看来你这四公子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半点地位。”
见他气得转身就要走,洛璎又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质问的好。你又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有谁会承认?”
“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谢言樾说着,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道冰冷的目光看了过来。
谢言樾察觉到敌意,往旁边一瞧,发现看他的竟是夜景湛。
奇怪,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洛璎将自己的手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