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这句话,发自肺腑一样说出来,带着深深的茫然。
说实在的一句话,到了现在江寒实在是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脑海中的世界,和现实中的世界,似乎不太一样。
梦里不知身是客。
这描绘的,正是他此刻纠结的内心。
赵老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惊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孩童。、
分明十岁左右的年龄,却有着这样深邃的思考。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有时候耳听不一定为虚,人的感官,纵然是神明,都极其不靠谱。”赵老先生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这下子,江寒越发之困惑了。
赵老先生还是没能解答他的疑惑,反而把他绕进去了。
眼见,耳听,都无法辩证真假,那岂不是真假无迹可寻?
此刻,窗外淅沥淅沥下起了春雨,春耕时节,他们这里的雨水还算是充沛的。
“眼下天地下雨了,你能说,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吗?我们的眼界,何其之狭隘,有时候我们认为是真的,在更高层次的眼中,那是假的。”
“真假完全没有判断的标准。”
赵老先生难得打开话匣子,第一次有人和他讨论的,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儒家经典,也不是策论。
说到这里,江寒的眼睛明亮了一丝,隐约之间,有些许的明悟色彩,但终究还是追寻不到答案。
“好了,此话题就此结束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还得你自己去追寻,好好回去准备童试,就要开始了。”赵老先生让江寒回去。
江寒行了一个弟子礼,随后退了出去。
走出学堂的时候,遇到了一行身穿华服的大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尊荣华贵的神色,见到江寒,他们没有太多的波澜,表情淡漠。
江寒意外,他们小乡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为何会来那么多的大人物?
毫无疑问,应该是来寻赵老先生的。
村里传闻,赵老先生有过不凡的来历,不是穷乡僻壤的人物。
结合刚才赵老先生的解答,江寒隐约也能猜测出一些东西。
当然了,现在不是他能追寻那个问题答案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已经无关重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生于乱世,活着最重要。
几个月之后的童生考试,江寒夺得了第一,一时被村里面誉为神童,道梦比江寒还要激动,趾高气扬,在那群富家子弟面前洋洋得意。
不出意外,被打了一顿。
但道梦却不曾丝毫退缩,反击了回来,打得那几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嗷嗷大叫,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回到郊外的破房子,道梦见到正在读书的江寒,笑嘻嘻地说道:“兄弟,刚才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江寒摇头无奈,眺望窗外,把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隐藏了起来,那个世界,他是大修士,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于星空斩杀神明,于人间问鼎无敌!
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靠猜测无用,还得是自身入世,前去探索。
接下来的时间,江寒一直在认真跟随赵老先生读书。
他逐渐忘记了那一个世界的自己。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秀才江寒。
事实上,他已经把那一个世界的江寒,当做是一场梦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庄周梦蝶,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呢?
期间,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前来拜访赵老先生,神态恭敬,一副要请老先生出山的样子。
村民也逐渐猜测到了赵老先生的一些传闻。
但传闻很多,各种版本都有。
有人说,赵老先生是前朝国师,躲避于此。
也有人说,是辞官的儒家大师,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于是隐姓埋名,到这宁静偏远的小乡村,教书育人。
总而言之,各类说法都有。
但是谁都没有说得清楚,赵老先生的真正来历。
村里的富商,还有乡贤等,纷纷前来拜访,想和赵老先生打好关系,如此人物,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本来门可罗雀的赵老先生门前,一下子变得如同闹市。
对于这群人的热情,赵老先生没有丝毫的领情,把他们一一请走。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好奇,江寒反而显得平淡不少,他把赵老先生当做是自己的老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非分之想。
相处之间,也以弟子姿态出现,保持当初的那一份纯真。
之后的日子,随着那些达官显贵来临的次数变少,很多人对于赵老先生也就不再那么热衷了。
毕竟除去那神秘的外衣,赵老先生只不过是一个小老头罢了,仅此而已。
两年之后,赵老先生病重。
起初还有不少的乡贤为了套近乎,带来礼品看望,但后面逐渐的,就不再前去了。
因为他们发现,在赵老先生病重期间,先前的那些达官显贵,一个都没有前来。
他们猜测,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