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前线的兵马,也只有万余人左右。倭国在怎么是弹丸之地,此等合围明军的阵仗,怎么也得拿出五六万的兵马吧。
回京的官兵将以文字记录的捷报通过语言说出口。内阁中的官员们,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副惨烈的战争画面。
落日之下,不足万人的明军被压缩在狭小的战场上,四面八方是山呼海啸、密密匝匝数不尽的合围过来的倭人。
那一战,定然是惨烈的。哪怕明军的战力傲视群雄,但在异国他乡,面临数倍之敌,明军也定然是损失惨重的。
内阁中,多了几分沉重和伤痛。自倭国回京的东征大军官兵眉头不由皱起,颇为不解在场的这些朝廷大老们,怎么忽然之间就一个个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难道他们是觉得大军杀敌还不够干脆利落?朱允熥目光澹澹的看了官兵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他倒是有些明白在场文武的反应是为何,也清楚这个从倭国回京的官兵心中所想。
牛大富脸色一紧,抱拳低声开口:“回禀殿下,小的乃是东征大军、步军前营、第三千户所、第四百户百户牛大富。”
“倒是个好名字。”朱允熥笑了笑,挥挥手:“你且继续说,前线当日大战后续如何。”因功,已从总旗官升至百户官的牛大富,清了清嗓子。
“回殿下的话,当日我军面临数倍之敌,大将军面无惧色,军中同袍人人昂首挺胸,战意盎然,求战似渴。敌军合围我军,前锋骑兵已经近至我军阵前百步。刚好那时候,朝廷援兵来到,携水师战船上的新火炮,急行奔至战场。一时间万炮齐鸣,声势浩大,天崩地裂。倭人倭马俱胆寒,不敢再前。火炮落入敌军之中,顷刻间满天残肢断臂,鲜血横流。大将军命军中鼓手大动,战鼓长鸣。大军出阵厮杀,与援军里应外合,围杀敌军。”内阁里又响了啊的一声。
众人寻迹而去,便见工部尚书王儁满脸的诧异:“水师战船上的火炮,竟然能跟上大军急行的速度?更有那般大的威力?”说完之后,王儁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在他身边的兵部尚书茹瑺,不曾出声,只是嘴巴却轻轻的动了两下。蠢货。
他王儁一个工部尚书,竟然不知道朝廷为水师战船新造的火炮,能有多大的威力,能有怎样的改进。
王儁心中顿时有些慌了,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果然,入眼皆是一众朝中同僚同情的看着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内阁末位的高仰止却是忽然开口:“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水师现在所用的新火炮,还是工部左侍郎张二工,在太平府矿那边的工坊里头弄出来的。”他这话一出,内阁中顿时响起几道细微的讥笑声。
解缙有些无奈的低着头侧目看向自己的学生。首辅大人则是端起了茶杯,借着润嘴的功夫,澹澹的扫了这位小高阁老一眼。
王儁整张脸已经红的和煮熟了的虾一样,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水。
啪叽。王儁两手一抖,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的跪在地上。
“臣失察,有罪。”牛大富有些不解,目光奇怪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穿着大红袍的工部尚书。
怎么好端端的,自己还在说着报捷的事情,这人就跪了下来,还说自己有错。
朱允熥身子向后一靠,端起手边的茶盏轻饮一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是今年的祁门红?”任亨泰当即开口:“入了秋,再喝绿茶就显得不太合宜,换上这祁门红略当养胃。”
“是有些不合宜……”朱允熥又饮了一口祁门红,放下茶盏,这才开口道:“今天议的不是东征大军的事情吗?怎么王部堂却要请罪,且起来吧。”王儁心中无声的悲鸣着,整个人都软了。
半响后,王儁这才颤巍巍的爬起来,躬身抱拳:“微臣领命。”而后王儁就退回到了位子上。
内阁中,无数道目光在流转着。工部要完蛋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不合宜的不是这个时候喝不喝绿茶,而是身为工部尚书的王儁却不知道水师新配的火炮,很不合宜。
不合宜,那边如这时节不适合绿茶一样,给换成祁门红也就罢了。牛大富仔细的揣摩了一下,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自己无关,见此刻也没有人在说话,方才继续陈述。
“此战,我军杀敌四万五。”他一句话刚刚出口,整个内阁中便是一片哗然。
杀敌四万五,和击败敌军四万五,开始有着天壤之别。仅仅是这一句话,四万五千余倭人,就葬身远离此处应天城的战场上,死在了明军的刀枪之下。
这是不留活口的做法!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包括任亨泰在内,众多文官目光移向了安坐其上的皇太孙。
杀伐太重。朱允熥却是静坐不语。牛大富继续道:“杀敌之后,大军索敌,羁押倭军一万八千余,由大将军签发军令,发往石见银矿及金银岛扩大朝廷开采规模。京都城一方,则有我军近万兵马,并水师战船临城炮击。我军内外汇合,破开城门,虽然我军有心施救,然炮火之下,京都城内吉野家族成员及倭国天皇,皆不幸蒙难,葬身火海,京都城所建王宫如今已是一片白地。战后,我军本遵军令,安抚京都城民,却不想营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