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队入城王信陵,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长孙贡侧目扫向太原知府宋生贵,双手默默兜在一起。
宋生贵立马上前,抬起头满脸笑容,看向骑在马背上的王信陵:“山西道奏报太孙行在,不知王知事率队入城是为了……”
王信陵手握马鞭,两手抱在一起举起,拜了拜:“本官奉太孙殿下教令入城,核实山西道布政使司衙门所奏官府架阁库被焚一事。”
宋生贵歪头看向王信陵身后那大队的锦衣卫、羽林卫官兵。
收起脸上的笑容,躬身道:“官府架阁库被焚,虽为小吏渎职所致,然山西道官府衙门亦难逃失察之过。臣等以奏明太孙殿下,恭请殿下治罪。
昨夜官府架阁库起火之时,藩台、臬台、军门等当即而出,领头救火。然而架阁库内可燃之物颇多,火势不止,难以扑灭。
后查,乃至昨夜看守官府架阁库之小吏,因太原突降大雪,入夜寒冷难熬。小吏贪图取暖,于架阁库内私自点燃火炉,随后又不知去向,而那火炉却是倒地引燃旁处,方才造成此次事故。
今日天明,臬台定罪,藩台准允,已将那几个犯事小吏就地处斩,以儆效尤,以慑群吏。”
说着话,宋生贵的目光却还是在王信陵身后那些两卫官兵里头看着。
昨晚上架阁库怎么被烧毁的,山西道已经查明了。犯事的皂吏,也已经被斩了。现在也用不到锦衣卫来查桉,山西道将前后缘由都给查明了。
加之皂吏非普通百姓,也不必奏请朝廷批红,定了罪现在也都被斩了。
更不需要锦衣卫来过问什么。
王信陵目光幽幽,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没一个是好的,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等地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说出如此睁眼瞎的话来。
王信陵澹澹一笑:“架阁库被焚而毁,自可按朝廷规矩办事定罪。然而架阁库所存山西道官府文档,却一同被毁。
景川侯曹震闻讯,于营中暴怒,忧虑大军所需粮草筹措一事再被耽搁。殿下为稳军心,特遣本官会同行在户部同仁,入城盘查账目,尽快督办整理出太原城各处仓房所存粮草数目,早日为大军整备好所需粮草物资。”
说完之后,王信陵环视了一圈眼前众人,继而又说道:“太孙言,太原城内官府架阁库虽被焚毁,账目不在。然,各处库房依照规矩,定是还有另一份出入存档。
太原城官府架阁库突生事故,定是手足无措,官吏难以周全。行在随行户部同仁,皆为朝中算经翘楚。加之昨日,本就定下入城协同盘账。今日正好,由本官领衔,清查太原城各处账目。”
宋生贵面有难色。
架阁库被烧了,里面所有的官府存档都消失不见了。但朱允熥还要继续查账,甚至要从各处仓房入手。
长孙贡见着宋生贵不说话,眼神下沉,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此乃应有之意,只是却要劳烦诸位户部同仁。”
这头长孙贡说着话。
那边,孙成已经是大手一挥。
“查。”
随着他话音落地,队伍里的锦衣卫官兵已经是个个翻身下马,手压腰上绣春刀,冲向了化为废墟的两座官府架阁库里去。
锦衣卫那一身飞鱼服,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震慑在场的人。
只见除了护卫王信陵等人的锦衣卫,数百名锦衣卫尽数冲去架阁库废墟上。
锦衣卫提着那一柄柄能让人胆寒的绣春刀,便在废墟上不断的翻找着,似乎是为了查证山西道官员所奏的真实性。
山西道按察使司按察使周云坤脸色一变,沉声道:“王知事,这是何故?”
王信陵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孙成。
孙成驾马上前,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脸色冷漠,目光俯视着周云坤:“周臬台,我锦衣卫查桉,何事需要与旁人说明了?”
周云坤脸色紧绷,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
天大地大,锦衣卫查桉子谁也过问不得,除了皇帝再无人能插手其中。
长孙贡上前一步,挡在了周云坤身前:“有劳镇抚核实昨夜官府架阁库事故,有锦衣卫的诸位在,也能核对真相。不致让官府放过那漏网之鱼。”
安抚着锦衣卫,长孙贡的眼神却是瞥向那些还没有动的身披重甲的羽林卫官兵。
锦衣卫现在正在复查架阁库被焚一事,那么羽林卫进城,又是为了什么?
正当长孙贡在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时候。
只听一道呼喊声,从架阁库废墟里传了出来。
“回禀镇抚,架阁库被毁乃是有人蓄意纵火所致!”
一声高呼。
骑在马背上的孙成,当即冷哼一声。
“驾。”
孙成低喝一声,已经是驱马从长孙贡等人面前,视若无睹的冲向了架阁库废墟里。
纵火?
长孙贡等人闻言,脸色凝重,心生不安,不知今天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正当他们还在犹豫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
王信陵则是已经下了马,在马洪庆和牛大富的簇拥下,到了长孙贡等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