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梦境对现实的未来进行了一个简短预言。
亦或者是,我们熟悉梦境中的某些场景、某些人,只是因为梦本身让我们熟悉,给了我们熟悉这些环境、这些人的能力?
探寻这种好似没有来由的熟悉感,追究它的原因所在,其实就足以划分出梦境与现实的边界。
在这里,我们首先提出一个说法在我们陷入沉睡的时候,我们自身对外界是不设防的,或者说我们此时对外界的防备心是最低限度的。
睡眠中的我们,对外界不设防。
陷入梦中的我们,自然而然会相信这一场梦境。
相信眼前所见一切皆是真实,相信自己与梦中人的种种关系,这种相信击碎了我们在现实中的逻辑思维。
相信让梦境与现实变得没有边界
那么朋友们,你相信自己今时是在做一场梦吗?
你相信,梦境就是现实。
你不信,梦境与现实永远存在界限。”
“相信,相信”苏午低着头,低声自语着。
他将手中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水潭里。
再抬起头时,眼中光彩熠熠。
他现下已经相信,自己确实身在梦中了。
水潭里,齐腰深的潭水渐渐退至苏午脚面,蒙蒙雾气在四下里渐渐升起。
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将四下的雾气映照得五光十色。
苏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这片坑洼地带,穿过了一个野树林,就看到一座座坟山散落在青蒙蒙的雾气中。
有个壮汉坐在一堆坟山上,拔去米饭上插着的三根蜡烛,抱着那碗米饭吃得正香。
壮汉所坐坟山前的墓碑上,字迹早已斑驳模糊,看不清其上的具体内容。
苏午从那座坟山前走过,走出几步后,又倒了回来。
“足下,叨扰了。”他走到那座坟山下,向高坐坟山,大口扒着生米饭的壮汉拱手行礼。
那壮汉一手压在膝盖上,托着饭碗,一手挠了挠头,其看着苏午,也不说话。
苏午面上笑容未变,继续向壮汉问道:“足下,在下长途跋涉至此,已不知今下具体时间,冒昧打搅,请问足下,当下是什么时间?”
听到苏午的问话,那壮汉愣了愣。
其将绕在颈上的长辫子解开,抹了一把嘴,看向苏午的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惊奇:“你能看得到我?
你这样的,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本地人吗?”
“足下说笑了。”苏午笑着摇了摇头,道,“足下就坐在这里,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见足下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从七八里地外的鸿发当铺那边走过来,那边与此地相距不远我应该不能算是外地人吧?”
苏午面上笑意莫名。
他逐渐理解了这个世界中运行的某种规则。
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一直在引他进入这世界的最深处。苏午沿途遇到的给黑猫的黑衫老者、老婆婆脸儿的黑猫、去老郎药铺寻药方的无形患者、王清平家的二层洋楼,乃至是当下坐在坟山上吃饭的壮汉,都可能是未知存在留给他的某种指引。
现下他便要看看,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究竟想做什么?
解开这个谜题江莺莺、江爷爷,乃至是张双国记忆寻人启事等诸谜团,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在苏午提及七八里外的鸿发当铺时,壮汉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他将苏午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既去过鸿发当铺,应该知道那当铺斜对面,有座红砖洋楼吧?”
“见过的。”苏午点了点头。
“那座红砖洋楼里吓人得很哩!”壮汉从坟头上跳了下来,把手里的瓷碗蹲在墓碑上,双手在身上的皮毡子围裙上摸了摸,他向苏午拱手行礼,“我先前以为你看不着我,所以就没作声哩,有啥么怠慢的,你多包涵!”
“是我叨扰足下,怎能怪罪足下怠慢?
足下太客气了。”苏午亦是拱手回应。
“嘿嘿”壮汉咧嘴笑着,眼神左顾右盼,他忽然端起墓碑上蹲着的那碗生米饭,递向了苏午,“你吃饭了么?要吃点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