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住一尊从河底伸出手来,攀扯自身,意图将自身拉扯入河底的彼岸倒塌之尸,直将之投入了鼎中!
轰轰轰!
完人气韵将火焰催逼得越发熊旺,坐落于火海之中的社稷之鼎,沾染了苏午的完人气韵,便将鼎中彼岸倒塌之尸,直接烹煮成了一锅肉汤——这道沉寂于元河之下的厉诡,就此被彻底杀死!
苏午不断抓住一具具攀扯自己的尸骸,将之投入鼎中。
在他脚下簇拥着的、密密麻麻的元河尸骸,眼见被投入鼎中之类,俱真正死亡,它们齐齐颤栗了起来,再不敢于苏午脚下停留,竞相隐遁于元河之底,远离这尊前所未有的完人!
“以此社稷大鼎中之物,作为故始祭庙飨宴!
尚飨!”
苏午将那尊被火焰烧灼得通红的故始社稷鼎高高举起,鼎中烟气缥缈向冥暗虚空,虚空深处,似有一座被泥巴烘烤出焦痕的小庙隐隐显出形迹,那小庙已经残破不堪,像是在一场风吹雨打之后,便会彻底崩塌消散。
而于此时,随着苏午将鼎中飨宴祭祀给故始人庙,故始祭庙支离破碎的阴影,竟凝练了一丝——
它采食祭祀牺牲的速度太过缓慢,也或许是今下苏午运用来与它直接沟通,向它祭祀的手段并不正确——那用以沟通故始祭庙,献祭牺牲的‘媒介’,不该是故始人血燃烧成的火焰,而是另有火种,更合适成为人与祖庙沟通的媒介!
‘祭火’应该是‘薪火’!
苏午脑海之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
但哪怕是他如今层次的薪火,也无法铺陈于元河河面之上,只在顷刻之间,就会被元河河水扑灭浇熄——除非燧皇祖本薪火,或能铺陈于元河之上,而不被元河之水扑灭浇熄!
今下苏午却还无暇去找寻燧皇影迹,寻找他的根本薪火!
诸多彼岸存在投递而来的力量越发强大,推动着他的身躯,使他不断有往元河之中沦陷下沉的趋势!
他一手高举故始社稷鼎,继而转身,完人洪烈的气韵猛然间铺压向了那环绕元河,各自立于彼岸之上的四尊恐怖厉诡——正是女娲、三清之魂、鬼佛、雷祖此四尊厉诡,勾召来了众多彼岸,将力量投递过来,倾轧于苏午身上!
“让你等莫要着急——今下总算轮到你们了!
鬼佛,可死也!”
轰隆!
苏午断喝之下,压缩、减弱着他的完人气韵的鬼佛‘如是观’一刹那破碎而去!
完人气韵如火如荼,铺满天地虚空!
一缕法性从苏午眉心冲出,定在天地虚空中央,在这个瞬间显化出了永恒存在、宇宙万有之根本的气息!
永恒真如!
这一缕法性如同是自历史罅隙、光阴流转之间漏出的一缕不熄的光,又似是宇宙一切所有实性、根本的总汇,它飘摇于苏午的过往与现世之中,聚敛起苏午的每一种佛法修行与感悟,使自身彻底变得完满!
在这一个刹那,另一尊‘真佛’降临了!
焰网广大,无边庄严!
苏午盘坐于这焰网中央,一掌摧压向了立于众生石之顶,脚踩半金半黑十二品莲台的鬼佛——一轮太阳朝着鬼佛砸落而去——鬼佛聚敛吞噬的无数僧侣法性,在这遍照光明之中,竟自相裂解,逃逸!
它原本庄严、饱满、雄伟、具足五德相的本形,一刹那形销骨立,变作了一副金黑二色交杂的骨架!
那副骨架上的漆黑色彩,如沥青般缓缓流动着,铸炼成了一道蜿蜒的锁链。漆黑锁链的孔隙之间,弥生出一丛丛干枯、阴暗的血管,血管交相贯连,在骨架之上,又弥生出一个枯瘦的老僧。
老僧披着一身漆黑袈裟,与天顶苏午化作的大日相对。
他背负着鬼佛的纯金骨架,向苏午双手合十,躬身行礼:“世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该你成佛了,鉴真!”
苏午大笑起来,他的言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旨意!
话音落地!
鉴真身后背负的鬼佛骨架,顿时被鉴真的‘我执锁链’紧紧缠绕,禁锢了起来——天顶盘坐的苏午一指点落,永恒真如之法性落在那漆黑我执锁链之上,那道锁链一刹那破碎去!
鉴真身形向上升腾,一瞬间越过了此岸无数山峰,远赴元河汪洋之上,他以鬼佛的骸骨作为舟船,在那元河大海之上飞速穿行,霎时间掠过了无数行将倒塌的彼岸洲陆、舟船,最终在某一处无有彼岸占据的元河河面之上停留了下来——
他的脚下,鬼佛骸骨熔炼作一尊十二品莲台!
十二品黑玉莲台之上,一身漆黑的鉴真地藏大佛巍巍而坐!
苏午直以一刹那凝练完满的永恒真如之法性,彻底摧杀了一尊彼岸,并助一个‘半人’以执念铸就了彼岸洲陆,成为一尊彼岸级的存在——而他如今,却还仍在渡河,还未曾踏临彼岸!
天意悚然!
万诡战栗!
它们从彼岸投递来的力量,都无法陷落苏午,使苏午沦入元河之中,而这一尊‘神上完人’,真正踏临万神之上——今时哪怕是如三清之魂、女娲、雷祖的死劫规律,对他的影响都已极其有限!
它们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