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服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却是不愿再说什么,转身回屋了。
李鱼顿了顿,也转身走了,只是在回屋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看见自己耳朵上坠的两只不对称珍珠耳环,才想明白为什么西门吹雪不乐意多看她一眼了。
她捂着肚子笑出打鸣声。
强迫症够严重的啊兄弟。
所以,这就是霍休此时此刻还能活着的原因了。
西门吹雪似是在戏耍霍休一般,看他气喘吁吁的挣扎和反抗,那一双冷冰冰地双目之中便浮现出了讥诮和不屑。
霍休打不过,就想逃,只是西门吹雪却是紧追不舍。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霍休来公主府时胸口憋着的那一股激荡之气,在西门吹雪的折辱之下,也差不多要消散了。
他一步步退着,不知不觉就退到了楼台小榭的中间,一脚踏空,竟是从小榭的一块木地板上掉了下去。
这当然正是朱停特地为了诱捕霍休做的机关了。这美丽的楼台水榭之下,藏着精钢制成的牢笼。
这牢笼本就藏在建筑里头,黑不见日,宛如地狱一般。而且这狭窄的牢笼还有一半都浸没在冰冷的湖水之中,可以说比起石牢来只会更残酷。
李鱼:怎么感觉我像个变态一样,成天搞这种奇怪的刑讯PLAY?
霍休骤然落下,只觉得肝胆俱裂,他落入到冰冷的湖水之中,前后被被精钢制成的牢笼所箍起来,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一颗黄豆大小的汗,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渗出。
他被活捉了。
和西门吹雪的打斗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的那些老成和稳重全都不见了,只余下了一种像四肢蔓延开来的惊恐与痉挛。
不要怕……不要怕,霍休在心里告诉自己。
既然是活捉……既然是活捉,那就说明公主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是具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他这么想着,已打好了腹稿,想着公主来与他交涉之时,他要如何说才能让她放自己自由。
只可惜,这腹稿好像打了个寂寞。
因为公主根本就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这黑漆漆的牢笼里,也没有任何人出现,不管是鞭打还是叱骂,都没有。
霍休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人出现。他的腿有风湿病,在这样冰冷的湖水中浸泡着,便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湿痛折磨着他。他站在牢笼里,只能抬起一条腿来让自己的膝盖好过一点,然后过一会儿再换一条腿。
即使如此,风湿还是令他痛不欲生。
他的肚子也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已经要饿到发了疯。六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一天饿过肚子,自然也不知道,原来饿肚子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侍者们举着灯进来了,然后是各色美食,霍休盯着那些美食,眼中的贪婪和疯狂已快要迸射出来。
最后进来的,是娇笑着的公主。
霍休没见过公主,但也听过她的传闻,她是从前的祸国妖妃柳氏的女儿,自然长了一张绝艳的脸庞。她身边站着两个侍女,这两个侍女也都美丽非常,只是和正中的公主一比,却也比成了地上的泥巴。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的男人,这男人黑色劲装,腰间别了一把无鞘的薄剑,眼神阴沉毒辣,霍休盯着他看,忽然间意识到:此人应该就是中原一点红。
据说已经死在西门吹雪剑下的中原一点红。
霍休牙呲目裂。
公主一进来,就有人搬了椅子过来,她就施施然地坐了下来,对霍休道:“想要抓住你,还真是废了我不少功夫。”
霍休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在这阴森恐怖的室内回响着,叫人格外心惊。
李鱼却神色如常。
再恐怖的野兽,只要被抓起来,拔掉了牙齿,打断了脊背,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只是轻笑道:“看来是饿了,才会如此。”
她话音刚落,一个侍从就端着一碗粥去了霍休那边,霍休一看见那粥,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一阵狼吞虎咽,把粥喝完了。
只是那不过是一碗薄粥而已,清汤寡水,底下沉着可怜的几粒米,勉强有一点点的米香。
霍休被饿的狠了,三下五除二的喝完粥,却不见丝毫饱腹,反倒是因为麻木许久的胃被激活,而更觉得胃里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的他牙呲目裂。
李鱼却笑道:“既已吃了东西,那就聊一聊吧。”
厉害的女人,一般也是残酷非常、杀伐果断的。霍休盯了她片刻,见她面上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才沙哑地道:“好,聊一聊。”
李鱼道:“我要青衣楼。”
霍休说:“好,给你。”
李鱼又道:“我要你的钱。”
霍休又说:“好,我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