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三元立即朝这老同学家里赶去,帝利亚斯溜溜达达跟在后面。他们家没住小街市场,住的是小街后面靠水库的方向、原来安西村拆迁后的旧址,原先散乱的农家小院这会儿都给重建成了整齐的两排小二楼,要不是离公交车站远了点,这里其实更适合发展成市场。
敲了门,最靠北面的小二楼出来了个长相很标准家庭妇女的主妇来开门,但拉开门后这主妇却跟没看到就站门前的三人似的、一脸疑惑地左右张望:“咦,谁敲门?”
王林谢三元看帝利亚斯,帝利亚斯一挑眉,把用来隔离三人与外界的亚空间结界散了。
再敲门,出来开门的主妇才看到门外的客人:“王林来了,老张说你有啥事?来来先里面坐。”
把客人让进家门请坐下,主妇热情地先拿一次性杯子给倒了三杯凉白开,再坐到王林对面:“王林,我们这搬回来后你怎么都不登门了,上次见你都是我家小娃满月的时候了,都过去多少年了?准备结婚了吗?还欠你份子钱呢。”
王林没急着说话,盯着她看了会才道:“慧姐你眼睛去治好了吗?没见你戴眼镜?”
“近视有什么好去治的,我又不是还在念书。”慧姐摆摆手,“眼镜昨天给小娃砸坏了,还没去配。也不耽搁,能看得见人,就是糊一点。”
王林谢三元松口气,看不清也好,免得帝利亚斯那招眼的外形还得解释半天,王林立即道:“惠姐我跟你说这事你对外先别张扬啊,其实我这里也没证据,我就是听说……有学生娃娃来这团转(附近)玩的时候,好像被人跟踪?这周围有这种人?”
直接说小街市场那烤玉米的小姑娘被猥亵是不行的,这里即使是郊区也是内部比较封闭的地区,真要这么说,坏人还没逼死那小姑娘村民的风言风语就得让她过不下去。
慧姐一听,眼睛直接眯起来了:“有这事?”
“有。”王林肯定地道,“我一个朋友家,小孩周末来水库玩的时候给吓着了,我不是分了套安置房在这附近的新生活小区吗,我那朋友就找我问了。”说着他给了谢三元一个眼神儿,慧姐的反应明显有戏。
“都还传开了啊,要死哦,丢人败兴的。”慧姐顿时一拍大腿,“还别讲,我家小娃幼儿园里面的老师最近也和我们说,这段事件接送娃娃勤快点……说是哪个小学的小娃下课没回家,天黑了回家带着一身伤,就是我们这周围的事,但是到底哪里出的事也说不清。”
“卧槽!”王林的脸顿时就白了,他就是随便编了个话头万万没想到真有类似事件,连忙问道,“报警了没?”
“报啥子警,娃娃又讲不清楚是被谁整(方言,欺负、霸凌之意)了,只能以后家长看紧点呗。”惠姐一脸气愤地道,“好几家的家长都紧张这个事,但也没办法,我们这里挨着城市、一天天的来往的人多,都弄不清楚是哪里来的这么个神经病专门整娃娃。”
王林一愣,怔了下来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主妇压根就没把事情联想到恋童癖猥亵儿童上面,只是单纯地以为是有闲疯了的神经病、社会分子在附近游荡、以欺负小孩为乐;最重要的是,在她眼里这并不是能上升到犯罪程度的恶性事件——她所说的那户小娃被猥亵的人家没有报警,不管是出于任何考虑,都让这一带的人们没有把这件事情真正地重视起来。
这大约也是许多人对待类似事件的态度。对儿童的猥亵案件在我国爆出的数量看上去并不多,这是因为国人向来内敛的文化传统导致许多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属不习惯声张此类事件、或是无视了程度较轻的儿童猥亵,这才让国内的恋童癖案件看上去非常稀少。
但真实的情况是——我们这一辈的成年人,十个成年人中就至少有一位在童年、青少年时代遭受过程度不同的猥亵。
这是个可怕的比例,光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即使王林并不是个正义感十分强烈的人、往日对正义的呼唤也往往停留在键盘侠这个程度,也难免心寒起来。现在已知只有那个严重到受伤的小孩和烤玉米的小女孩,那么……就没有别的小孩受害了吗?
这一点,王林完全不敢往深处想。
那只藏在这一带的黑手如此嚣张,一方面是那是个标准的人渣,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是家长们对待这个问题的轻视、对儿童自我保护教育的忽视,以及……对这种罪行的纵容。
但站在他这个外人的立场,实在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尽力稳定情绪,王林装作赞同慧姐的观念一同申斥那个欺负小孩的“无聊人士”,闲谈一番后才小心地:“对了,慧姐,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小街那里有个穿校服的娃娃在卖烤玉米?那是哪家的,不用上学?”
“你说黄妙啊。”慧姐叹气着道,“哎呀,那个娃娃也是可怜……学校头没办法收她了,学杂费这些倒不是问题,村委会都包了的,但是她爹三天两头拿她当借口去学校里面闹事,明明是他打了黄妙非要说是在学校里面受伤的、要学校赔钱,小黄妙哪里还上得了学哦。”
“……”别说谢三元,连王林都遭受了一波世界观冲击,不敢置信地,“真的假的?!”
“假不了,你记得以前我和老张住城区的时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