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如果早些遇到谢明舟,有些事或许就没那么复杂。
晚上,陈叙阴沉着脸回到酒店,经纪人刚走,他打开手机V信,剧组群里都是对谢明舟的夸赞。
他紧攥着手机,思索了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爸,剧组里有个人想请您帮忙处理。”陈叙愤狠地把剧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叙的父亲陈路听完后,疑惑问:“一个小角色,你跟他计较什么?”
“不是。”陈叙急了,“他根本就不甘心一个小角色,处处都想抢我的戏,还处处针对,这剧可是你儿子......”
陈路近日也被公司事务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不耐烦:“好好,我知道了,不就一个小人物么?我跟剧组打声招呼。”
听到老爸的许可,陈叙心满意足挂了电话。现在整个剧组都在他爸的影视城拍摄,资方亲自下场施压,哪怕是导演也得听。
看着V信里,谢明舟和各位工作人员打成一片,陈叙嘲讽地扬起嘴角。
看他还能蹦跶到何时。无背景无公司敢来娱乐圈混,注定是炮灰的命。
就连傅言,如果不是他背后站着只手遮天的傅家,他爬上影帝的路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谢明舟拍完戏后已经晚上八点。他听说舟庄有一条古董老街,收藏着许多家传珍宝,也有历史传承下来的工艺品,便顺着导航来到老街口。
入夜后街道极其冷清,谢明舟负手闲逛在街上,吹着冷风,走到偏僻的里巷,他瞥见一个店门牌上的字:“大明古董店。”
据说是这条街最出名的店,许多古董圈贵人都会前来拜访。
谢明舟饶有兴致踏了进去。店门不大,却密密麻麻摆了一墙壁的古玩,都是明王朝时期的工艺品。
谢明舟一路扫过去,翡翠,瓷器,玉雕应有尽有。然而,店里此时只坐着位小孩,睁着水汪汪大眼睛说:“漂亮哥哥稍等一下,店长正在接待贵客,一会出来。”
谢明舟被小孩圆圆的眼睛逗笑:“好。”
谢明舟望着这一墙壁的珍品,内心感叹终于知道这家店为什么出名。
至少一眼看去,都是真品。
虽然不是他皇家的藏品,但确实是明王朝时期的工艺。
谢明舟一路走到头,视线被挂在角落的一幅写意画吸引视线。
笔锋洒脱,浓墨重彩,是难度极高的写意人物画。
画中人,是当年东巡的他。
仔细一看,龙袍加身,腰挂玉佩,的确有当年他的神色。
谢明舟瞥过右下角极有韵味的梅印,挑眉:“这画的作者,莫不是......”
他下意识心生喜欢,但摸了摸自己紧紧的钱包,敛眉问:“这幅画怎么卖?”
小孩看了眼手中的价目表:“八万。”
谢明舟松了口气,价格还好没高到他心里的价位。
“先生不好意思,这幅画已经被贵客预订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谢明舟望去,里屋走出来位穿着老式挂衫的老伯。
老伯旁边站着位高大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一身黑西装笔挺又禁欲,刚毅深邃的眉眼,透着一股性.冷淡气质——正是老伯口中的贵客。
男人看到谢明舟脸的一瞬间,目光顿了下,沉声道:“是你。”
李青善双眼微张,作为李宗策的后人,对李宗策的画风再熟悉不过,而眼前人的手法居然有当年李宗策的影子!而且还是在一文不值的废纸上画出!
见自家老师盯着画出神,关莫愤怒提醒道:“老师,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闭嘴。”李青善呵斥了声,一瞬不瞬盯着画上的凤凰出神。关莫讪讪闭嘴,众人也不敢出声,顺势观察起这张风格迥异的画。
半晌后,李青善拿起未干的羊毫,像是沉浸在画中的世界一般,急急想往画上添笔,画完谢明舟未完成的白鸟——
但笔悬在半空颤动着,迟迟没有下落。
无论怎么添笔都显得唐突。
李青善头冒虚汗,挫败地放下羊毫,抬头问:“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谢明舟勾了勾唇。
朕是你祖宗的朋友。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关莫替他答:“谢明舟,一个退圈的小明星。”
“你别说话,给我认真看!教了你多少次,写意重在意不在形!你看看你画的,再看看人家先生画的!”李青善皱眉望向关莫,对这个徒儿一直恨铁不成钢,他也是看在关家和他家是世交,才答应收这个桀骜不驯的徒弟。
见师父真生气了,关莫撇了撇嘴,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正眼打量起这幅未画完的画。
笔锋利落,纵放自如。
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细细揣摩起来,却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深远的年代里,凤为天子,鸟为子民,凤凰飞天,百人朝拜的画面。
这难道就是师父常说的“意”?
关莫心跳加快,耳边回响着刚刚谢明舟对他画的评价。
“虚出的韵味。”
这TM不正是他卡了老半天,竹叶的写意画法么?!
实按而虚出。